我想到大寶,五六歲的孩子了不可能一直關在家里,只要她出門就有可能會被蔣松盯上。
我沉默半晌,問道:「你現在在哪?」
我跟蔣松約了下午去法院調解庭,正好我這兩天出了月子,可以自由行動了。
我沒把這件事告訴柳青青,她上班已經夠忙了,我麻煩她的地方也夠多了。
如果給足夠的錢就能換我們母女平安,也不是不行。反正,他只要錢,而他所知道的我的財產,也不過是我父母留給我的一半。
另一半,被我父母存在香港,作為保障基金,每月五十萬打在以大寶名義設立的賬戶內,蔣松一家誰也不知道。
畢竟在我婚前,我父母就總說覺得蔣松母子倆不太行,所以老兩口留了一手。
下午兩點,我們準時在法院門口碰頭。
手機里,柳青青發信息問我去哪里了,她午休回家沒看見我,有些擔心。
我暫時沒回她,想著調解結束再跟她解釋。
但就在我跟蔣松即將進法院大門的時候,他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蔣松看了我一眼,背過身去走了兩步,開始走到樹下低聲跟打電話來的人說話。
我趁他不注意,稍稍靠近了一些躲在垃圾桶后聽著。
「我現在在法院,她說她愿意凈身出戶把錢都給我。沒跟你事先說一聲是我不好,但我這不是沒機會動手嗎?你肚子瞞不了幾天,只能這樣啊。」
「這,她應該不會騙我,她有多少錢我都知道,她心思沒那麼復雜的,又膽小,她騙不了我。咱能大事化小就別鋌而走險嘛……」
「什麼?回去?你動手?你想干嘛?什麼叫她不會放過我?你把話說清楚到底什麼意思。
」
「重生?等等,你、你說她是……她是重生回來的?!」
7
在蔣松回頭之前,我急退幾步回到了我的車邊。
我瞥見他驚慌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立刻回頭去,我假裝若無其事,但其實手都在發抖。
我重生的事,只有一個人知道。
他們竟然隱藏得如此之深……
一想到我兩個女兒還在柳青青家里,我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恨不得現在馬上就飛回去,但卻又不能讓蔣松看出我的不對勁。
還好,蔣松快步走過來,對我道:「公司突然有急事,我先回去一趟,離婚的事過兩天再說吧。」
我扯著嘴角,笑得像哭:「隨你。」
目送蔣松的車子離開后,我立刻上了自己的車,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了柳青青家。
一路上,我的腦袋飛快轉動著。
柳青青跟蔣松是什麼時候好上的?我想起兩年前我生日,柳青青在我家喝多了,就在我家客房休息,蔣松也喝了不少,滿身酒氣,被我趕去小房間睡。
后來的一段時間蔣松三天兩頭加班,那陣子柳青青據說談了個有錢的男朋友,但她從未跟我細說,我一心撲在孩子身上,也沒有多問。
蔣松每次在我面前見到柳青青都表現得很感興趣卻又很慫,我以為他是有賊心沒賊膽,卻原來是柳青青將他拿捏得死死的。
我越想越覺得害怕。
回到她家里,我一進門就看見柳青青正坐在沙發上,大寶趴在她腿上玩平板,月嫂帶著小貝在房間睡覺。
看見我回來,柳青青對我笑道:「你去哪了?怎麼不回我信息?」
我無奈地扔了包換鞋子:「蔣松約我去離婚調解,又給我放鴿子了。
」
「是早該離了。」柳青青拍了拍大寶讓她去一邊玩,進廚房給我倒了杯水,遞給我三顆白色藥片,「阿姨說你今天出門匆忙,都沒吃醫生給你的藥。你惡露未盡,可不要大意,不然還得清宮受二茬罪。」
是的,醫生是給我開了促進惡露排除的藥,跟她遞給我的長得差不多。
但我知道,這肯定不是那藥。
我接過來,皺了皺眉:「這藥片做得跟我指甲這麼大一顆顆,每次都吞不下去。我去廚房切一下。」
柳青青本想跟我進廚房,卻突然被大寶纏著要她給開電視。
我一邊向她大聲抱怨蔣松這渣男沒擔當,一邊飛快地從她家廚房的藥箱里翻出三顆鈣片替換了。
還好我之前就對她家的布置了如指掌。
但就在此時,我看見了藏在煤氣柜里面的一個紙板箱。
我用腳輕輕踢開紙板,就看見了整整一箱子黑色的煤炭。
此時再回頭看她給我的那三片藥……我恍然大悟。
安眠藥加燒炭,她只需要等我睡下之后就可以支開阿姨,順利安排我在她家中自殺的假象。
到時候可以說是我婚姻不順,抑郁成疾,想不開了。
8
她能給我下藥,我為什麼不能?
我拿著鈣片和溫水,當著她的面吃下去,皺眉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討厭吃藥,麻煩。」
柳青青見我吞咽下去,松了口氣:「不吃身體怎麼能好呢?」
我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她的小腹。
「嘴巴沒味。」我回了趟房間,假裝給手機充電,拿了五片醫生給我開的米索前列醇片出來。
這玩意促進子宮收縮,有利于惡露排出,卻也能輕易就讓孕婦流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