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馬撞上天降,
穿書十年,我都沒能改變這劇情。
正當我心灰意冷、準備另覓良婿時,
他高中了狀元,
將求親的人都打了出去。
我不忿質問:「憑什麼?」
宋函咬牙切齒:「溫如月,除了我你還想嫁誰。」
1
蘇州第一富商,溫家年僅六歲的大小姐落水身亡。
然后我穿了過來,剛被人撈起來。
一睜開眼,便撞進了一雙黑黝黝、焦急的眸子。
救我的人年歲不大,唇紅齒白,生得一副極好模樣。
冰涼的湖水順著他的下巴滴落在我臉上。
我腦中一個激靈。
頓時反應過來,我穿書了。
眼前這人便是本書的男主宋函,將來權傾朝野的宋相。
而我則是擋在他和女主中間,手段惡毒、心如蛇蝎的惡毒女配,是他青云路上的墊腳石,最后落了個不得好死,被野狗吞噬、死無全尸的結局。
一想到這里,我不由得害怕地打了個寒噤。
他見我這般,似乎有些慌了,試探著摸向了我的額頭:「你……還好嗎?」
我心跳加速,搖了搖頭,呆呆地又點了點頭,想說話卻又發不出聲音來。
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正準備繼續說什麼時。
身后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女人焦急的哭喊。
我身子一輕,下一秒便被女人摟進了懷里。
在抽泣的哭聲中。
我看見渾身濕漉漉的宋函像只孤獨的小獸,被遺忘在了一邊。
2
溫家同宋家比鄰。
宋家乃是落魄的官宦人家,祖上曾有人官至四品,后來黨爭失利,被迫告老還鄉。
似乎被耗光了才氣,后人沒一個人在讀書上有天賦,如今也只能拿著前人的名頭說事,勉強撐一撐體面。
宋函是宋家的大少爺,生母早亡。
生父不到一年便續娶了家族中的表妹,另育有三子兩女,嬌妻幼子在旁,作為前夫人之子的宋函在宋家的處境異常尷尬。
宋家家大業大,倒也不會刻意在吃食上苛待于他。
只是不上心是真的。
底下的仆人又都是慣會見風使舵的人,對他的態度自然算不得多尊敬。
他這個大少爺當得多少有名無實。
溫家同宋家生意上有些來往,仆人間也有交流。
我就算再不上心,也總能聽到些風言風語。
更何況在我刻意打聽下,更是知曉得清楚。
自那日他從湖中救了「我」后,便染了風寒,病倒在床無人照管。
為了「救命之恩」,也為了避免將來「命定」的結局。
我下定決心從幼年開始,便和他打好關系。
溫家的倒臺一方面來源于「父親」的貪婪,一步錯步步錯。
而另一方面則是來自于我眼前的這個小男孩。
在將來的某一天,會是由他帶著一眾官兵抄家滅族。
「宋函哥哥,你好些了嗎?」我眨巴著一雙明亮清澈的大眼睛,趴在他的床邊,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看過大夫了嗎?有乖乖吃藥嗎? 」
「你的屋子里怎麼這麼冷?連個炭盆都沒有,丫鬟婆子都去哪里了?」
先前進屋時,我便見面色潮紅、衣著單薄的宋函赤著腳站在地上,去拿那桌上的茶壺,屋子里冷得嚇人,連個負責伺候的人都沒有。
他顯然沒想到我會來,黝黑的眼眸里多有驚訝,手一松,手里的茶壺便摔落在地。
砰的一聲響。
茶水撒了一地,連半點熱乎氣都沒有。
宋家竟然怠慢至此。
童言無忌,我的連番發問,讓宋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春錦的臉色又青又紅。
大家都是人精,一眼看過,哪里不明白是什麼個情況。
只是大戶人家都講究一個體面,家里爛成一鍋粥都沒問題,但這臉絕不能丟到外面去。
陪我過來的張媽媽似笑非笑地瞅了春錦一眼,更是讓她說不出話來。
她的耳根子紅透了,眼神里對躲懶的丫鬟婆子的怒意更盛,但轉而還是勉強露出了個笑來,對著宋函告歉道:「大少爺,許是丫鬟婆子天冷了躲懶,我這就把人帶下去好好訓訓。」
熱茶送了上來,我親手端了一杯給他。
宋函接過后緩緩飲了一口,少年的身量單薄,手腕纖細,眉目尚未長開,但卻自有一股天地坦蕩的風流氣度。
許是在病中,他的聲音還有些啞,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春錦見他并沒有多說什麼,也像是松了口氣。
沒幾句話后,張媽媽便在我的示意下,將春錦引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我與他。
一個才六歲還不知事的女童,還不到避嫌的時候。
上次落水只匆匆一面,現在我終于有機會仔細地看他。
容顏如玉,眉目如畫。
小說里用盡了這世間最美好的詞匯描摹他。
而此刻我只覺得名副其實。
或許是因為我看得過分專注,他有些不解:「你為何一直看著我?」
「好看。」
仗著是「小孩」,我笑彎了眼睛,坦坦蕩蕩地說道。
他似乎是有些羞了,眼神錯了一瞬,挪到了別處,良久后,才低低地說道:「謝謝。」
為了不讓他尷尬,也為了能讓彼此的關系更近一些。
我撲騰著想要爬到床邊坐著,只是小短腿使不上勁來,試了幾次后,急得額頭上冒出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