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倒退兩步,沒接,只是皺著眉問他:「你賤不賤啊?」
06
事實證明,陳言真的很賤。
昨晚我冷笑著罵他,他毫無怨言照單全收。
今天他還能圍著圍裙,笑瞇瞇地站在我家廚房里炒菜做飯。
我氣得發抖,好幾次忍不住想過去讓他滾,但是我父母卻看著陳言的背影不斷點頭,一邊看電視一邊跟我說:「陳言這孩子做菜是有點水準的。」
我媽還拉著我小聲跟我咬耳朵:「他一個大老爺們肯為我們這一家子做飯,可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由此可見,他以后肯定是個寵媳婦,會過日子的。」
我沉默了半晌,我看不到他的以后,我只知道以前他可從來不是寵媳婦的男人。
挺搞笑的一點是,在一起時我沒享受過陳言的特殊待遇,分手后我卻享受了個遍。
可是這些東西都已經過期了,就像開了很久已經沒了氣的可樂,不管他怎麼努力都是于事無補。
我不會再回頭吃過期的東西,喝沒有氣的可樂,也不會回頭去撿垃圾桶里的垃圾。
但是陳言沒想明白這一點,他還以為我跟三年前一樣,只要他放下身段哄一哄,我就會毫無怨言地回到他身邊,做他的三十二孝好女友。
「柚柚,去幫著人家端菜啊。」我媽在旁邊推了推我。
我沒動,她又忍不住嘟囔起來:「你勤快點啊。」
我還沒開口,陳言就先一步探出頭來替我解釋:「阿姨,讓柚柚休息會吧,她剛回來,還在倒時差肯定難受著呢。」
我媽聽著他這話,滿意得直點頭。
我爸也覺得這個女婿沒找錯,于是在飯桌上便直接開問:「你們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啊?」
陳言身子一頓,抬眸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道:「這還得看柚柚的想法。」
「嗤。」我冷笑一聲,為陳言的大言不慚和他的故意隱瞞。
我媽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腳,對我剛剛的那一聲嘲笑很不滿。
我卻自顧自地舀起一碗湯,喝了一口,然后說:「爸媽,他不想說,那我就幫他直說了吧,結婚是不可能結婚的了,我跟他三年前已經分手了。
「他提的分手,當時我懷孕了,也是他摟著新女友的腰讓我去打掉。
「三年前我回家跟你們商量出國的事情時,媽你問我臉色為什麼這麼差,其實那是因為我沒坐小月子,打完胎第二天就回來了。」
我媽手里的筷子掉到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我爸的神情也是一怔。
餐桌上原本和樂融融的氣氛瞬間消散,我爸手里的碗重重地砸在桌子上,他顫聲問我:「你說的是真的?」
我還沒說話,陳言就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叔叔阿姨!都是我的錯!」
他伸手對著自己的臉狠狠地來了一巴掌,白凈帥氣的臉頰瞬間紅腫起來,他仍舊覺得不夠,左右開弓又給自己來了幾巴掌,聲音清脆,可以看出他是下足了力氣。
「你,你這是干嘛!」我媽最是心軟,她嘆了一口氣伸手去拉陳言。
「這一切都怪我,是三年前的我太幼稚,才讓柚柚受了這麼多的苦。」
陳言臉頰通紅腫脹,整個人看上去既可憐又委屈,卻沒站起來,依舊跪著:「三年前因為柚柚工作很忙,很長時間沒能跟我一起溝通感情,我心里不高興,一氣之下才提的分手。
」
陳言半仰著頭看我,眉目間滿是悔意:「當年那個女孩子是我找的演員,我也根本沒有跟她在一起,她只是我找來氣你的。」
「我只是、我只是想聽你的道歉。」陳言聲音漸小,「我以為你說的懷孕也只是想逼我先低頭的借口,我真的沒想到,你懷了我的孩子。
「如果我知道的話,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跟你鬧變扭,更加不可能跟你分手的。」
陳言悔不當初的模樣惹得我爸媽的怒氣漸漸散去了不少。
而我則慢條斯理地喝完這一碗湯,然后將碗放在桌子上,打了個飽嗝。
陳言朝我的方向跪著走了兩步:「柚柚,我真的知道錯了。
「這三年來我每天都在想你,你可以問我的朋友們,這三年我潔身自好,根本沒有交過別的女朋友,我逢年過節就來叔叔阿姨這探望,是因為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你原諒我好不好?」陳言說到情深處,有兩行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看上去非常可憐。
我知道,他是真的在后悔,可是這又關我什麼事呢?
所有那些痛不欲生、心如刀絞、以淚洗面的日子,我都一個人熬過來了。
三年后,你陳言再來表現你的深情,跪著求我原諒你,還有什麼意義呢?
以前的你吝嗇給予愛,現在就算千百倍地補償給我,我也覺得這是一堆垃圾。
我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對他說:「陳言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他是賤骨頭,在身邊時不懂得珍惜,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但是我這人,從不愛犯賤。
「三年前你明知道我會傷心、會難過,但你還是照樣做了,只因為你想維系你那可憐的自尊心,想摁著我的頭,讓我低頭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