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韞！」她蹦蹦跳跳地跑過來，「你打得真好。」

「宋薇？」

沈韞看見她先背過身去將塑料袋遞給徐湛，又將手里的水遞給我：「幫我拿一下。」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沈韞就已經把水塞進了我的懷里，他轉向宋薇，淡淡地說：「謝謝，還有什麼事嗎？」

宋薇一下子臉有些紅，說話都有些結巴：「啊，沒事…只是來給你加個油…」

沈韞笑了一下：「嗯，我一定。你也鼓勵一下其他人吧。」

徐湛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拍拍沈韞的肩：「兄弟，那麼冷淡干什麼？」

「冷淡？」我找到了重點。

「嗯，宋薇喜歡沈哥，一直在追他…」

徐湛還沒有說完就被沈韞制止了，沈韞沖他搖搖頭：「別瞎說。」

徐湛瞇瞇眼睛，略帶敷衍：「好好好，聽你的聽你的。」

沈韞并不和他理論，向我伸出手：「剛才謝謝你幫我拿水，我自己來吧。」

徐湛又笑起來，沖我挑挑眉：「喲，江芷…」

我有些羞，沖旁邊努嘴，壓低嗓子說：「你是不是要于橙給你拿水——哪兒那麼多廢話！」

徐湛哼了一聲，起開身走了，就留我和沈韞站在一起。

我有些緊張，于是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沈韞，你為什麼對宋薇很冷淡啊？」

「因為不喜歡她啊，」沈韞沉默了一下，「我怕對她太熱情了，讓她有了…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為什麼不喜歡她呢？」

沈韞眼里含著笑意看了我一眼，好像覺得這個問題很好笑：「我也不知道——你知道為什麼嗎？」

見我不說話，沈韞沉吟片刻道：「就是看到她，和看到所有人一樣，沒有一點不一樣的感覺。」

不一樣嗎？

集合的哨聲突然響起，沈韞偏過頭，含著笑意聲音低低地：「不給我加個油嗎？」

十六、

沈韞的隊贏了，幾乎是碾壓，所有人都歡呼吶喊著，作為隊長的沈韞被圍在中間，幾乎是動彈不得。

可他不知道對隊員們說了些什麼，從人潮里擠出來，沖我小跑而來。

「和我一起照張相嗎？」沈韞微微喘息著，身上散發著淡淡地薄荷香，「紀念一下。」

紀念什麼？勝利嗎？

我還沒有來得及問，沈韞就掏出了手機，用一種幾乎是小狗祈求時的眼神看著我，期盼著我的同意。

我點點頭，接過了手機。

沈韞比我高將近二十厘米，他得微微屈膝才能將臉與我放在同一水平線上。為了同時入境，他湊得與我很近。

大男孩的身上還微微地散發著融融的暖意，淡淡地鼻息若有若無地撒在我的肩頭，讓我幾乎穩不住手按下快門。

十七、

沈：「圖片」

沈：「圖片」

沈：明天有空嗎

沈：早上十點圖書館約不約？

我看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單排——今天野王不在打得非常累，已經被推到了高地。

笑死，根本帶不動。

水晶炸了的那一刻，我立馬切到微信回沈韞：有空。

沈韞秒回：好，明天見！

于橙可能是看到我魂不守舍的樣子，重重地拍了我一下：「想什麼呢，癡癡呆呆的。」

我一個翻身下床，蹬上鞋子，扯上于橙：「橙寶，陪我下去轉轉好嗎。」

晚上的宿舍樓旁邊學生來來往往，我與于橙在橘黃色的路燈下慢悠悠地晃著。

「你怎麼了？」于橙攬住我的肩，「是不是因為沈韞？」

「嗯，」我有些不好意思承認，含含混混地應著，「我不想再這樣了。」

「怎麼樣？」

「曖昧。」

于橙的聲音里帶著低低地笑意：「所以呢，你想怎麼辦？」

于橙同學，我要是知道怎麼辦至于來問你這個母胎 solo 嗎。

我沒有理她的這個問題，抿抿嘴自顧自地問道：「于橙，你覺得我和他…有多大可能？」

「你覺得呢，」于橙頓了頓補充道，「你覺得他喜歡你嗎，或者說對你有什麼不一樣嗎？」

不一樣嘛？我抿抿唇，低下頭仔細地想著。

他好像對我是很好，好得讓我有時候誤以為是喜歡。比如他會來找我聊天，說晚安的永遠是他；比如他會在我們偶遇時率先露出笑容，向我打招呼；比如他會秒贊我的朋友圈，有時候還會評論……

可我怕，怕這只是我的一廂情愿，只是我的自作多情。

怕這到頭來，不過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

于橙也許從我的沉默中看到了我的疑慮，拉著我的手：「江芷，你心里多少有點感覺對嗎？你問我也一定是你自己心里有了希望才會想著更進一步——我說的對嗎？」

我沒有否認，聽她繼續道：「我要是你，我就豁出去試一試，成功了抱得美人歸，失敗了也沒多大事——這怎麼看你都能試一下啊。」

「好，」我翻扣住于橙的手，「我明天就試。」

于橙剛張嘴準備鼓勵我的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松開手掏出了手機，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怎麼啦？」

「沒怎麼，」她勾起嘴角看著我，眼神里盡是深意。

「不會是徐湛吧？」我打趣道，卻沒想到她又紅了臉。

「討厭。」

十八、

于橙一大早就把我拍醒，拉著我坐起來：「江芷，沈韞！沈韞！」

「滾，」我一把拍開她的手，「讓我再睡一下。」

誒，不對…沈韞！沈韞約我出去！

我翻身下床，緊緊地握住于橙的手：「謝謝你好兄弟，謝謝你。

」

于橙「不計前嫌」，給我化妝做頭發挑衣服，在送我出寢室樓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種老母親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