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就是她的系統。
怪不得她那麼肆無忌憚,那麼格格不入,那麼有底氣。
原來,是開了外掛,瞧不起我們這些土著。
那好啊,那就折在我這個土著手里。
讓她好好認清自己,到底算哪根蔥。
16
想要讓角色脫離出來,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受到重大的刺激。
「讓周佑脫離,刺激他對你來說易如反掌。」
蘇影說:「他那麼看重你,只要你遭遇危險,他一定會來。」
話說得很對,但我拒絕。
「不,我要讓蘇綰脫離。」
「為什麼?!」蘇影不理解。
因為,我不舍得。
死或者疼,比起周佑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
但是,這樣做,他會痛苦。
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周佑看重我到什麼地步。
我不想讓他再受一點刺激和傷害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他能好好的。
「我觀察過了,無關人員打擾不到他們,但是物體可以。」
蘇影一愣,「你要怎麼做?」
我漫不經心地動手,一個酒杯咕嚕嚕地滾到人群中。
轉圈圈的蘇綰不小心踩到,身形一個趔趄。
她惱怒地抬起頭,搜尋罪魁禍首。
我舉杯,遙遙一笑。
蘇綰的表情猙獰,想要痛罵我又強行忍下來。
真是難看又好笑。
周佑似有察覺地望過來,我急忙轉身避開對視。
不是現在,不要看我。
我允許你忘記我一小會。
我走到高高壘起來的香檳塔旁邊,蘇影在我的示意下也已經就位。
起先他并不肯,我便笑了笑,猛地壓上去。
我用指甲挑動著他脖子上的傷口,一字一頓地威脅道:
「我肯帶你一程,你要是敢拖我的后腿,我現在就成全你。」
蘇影疼得哆嗦,抖著聲音答應。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過,我抬手,輕吻了一下腕間的紅色珠串。
「媽媽,請你保佑我吧。」
然后我用盡全身力氣,撞向那座香檳塔。
17
玻璃碎裂的聲音不絕于耳,就在眾人聞聲轉頭的瞬間,大廳的燈光霎時熄滅。
「啊?怎麼回事!」
「誰踩我!?」
「砰——啪——」
更加巨大的聲音傳出,像什麼東西落下來。
是頭頂懸掛的水晶吊燈墜落碎裂的聲響。
蘇影果然能做到這些。
我更加確定,主角擁有改變和影響的能力。
「啊啊啊啊——」
黑暗中的五感本就更加敏感,這一聲尖叫尤為刺耳。
是蘇綰。
她忍無可忍,抓狂崩潰地尖叫。
「顧珍!!」
我聽見她憤怒地大叫,周圍電流急速暴烈,所有燈泡同時炸開。
強光席卷而來,周圍亮如白晝。
蘇綰頭發飛起,像故事里常見的女魔頭一樣張牙舞爪。
她一邊叫囂著,一邊速度極快地向我撲來。
「我殺了你——」
但是有人比她更快。
熟悉的身影閃電一樣趕到,我被納入一個黑色的懷抱里。
他沖得太快,不管不顧,我們疊在一起滾落地面。
玻璃碎碴咬住他,他毫無所覺,擔憂地打量我。
「珍?你沒事吧?」
是他,是周佑。
這句話他說過無數遍,我卻像第一次聽一樣。
緩慢地撫過他手臂上的傷痕,我搖了搖頭。
「沒事。」
如果不算思念,我很好,我只是很想你。
18
「松手!分開!你們給我分開!!」
那邊的蘇綰不停地尖叫著。
周圍的人早在視野明亮后便鳥獸般散去了。
周佑不為所動,擁著我小心翼翼地起身。
他不知道從哪里摸來了輪椅,將我安放上去。
「珍,不怕,我在。」
「我知道。
」
周佑替我整理著肩上歪斜的披肩,耳邊散落的發絲。
除了這些,我再沒有其他的損傷。
全都是他替我遮擋住了。
就在我撞向香檳塔的那一刻,周佑就已經動了。
「說了不刺激你,結果還是沒做到。」
周佑罕見地跟我生氣道:「不要做危險的事情。」
我示好地蹭蹭他手心,表示知道了。
然后就被不長眼的人打斷。
蘇影跑得氣喘吁吁,扶著我的輪椅,被周佑一巴掌掀開。
他哽了哽,開口:
「別膩歪了,蘇綰,蘇綰要瘋了……!」
他說得沒錯,蘇綰已經看不出人樣了。
這個時候我才真切感受到,什麼叫一團。
她明明就還是人的體型,可是看過去,就仿佛被一團黑色模糊的霧氣包裹,還有電流光線在其中蠕動著。
令人難以忍受的聲音從中傳出,尖銳刺耳:
「都去死,去死,我會重來,再來一次就好了……」
重來?我冷笑。
真把我們當游戲了,做她的春秋大夢。
周佑眼神詢問我,他在等我的命令。
我不緊不慢地牽起他的手,褪下他手上的珠串。
「珍?」
「別擔心。」我安慰道。
那兩串珠子交疊纏繞,又被我分別戴在兩只手上。
紅色映襯著蒼白的皮膚,沉甸甸的重量卻讓我無比安心。
我告訴周佑,去吧。
「要狠,要做絕。」
要讓她,徹底消失。
19
周佑一如既往。
他自己都沒發現,身上的傷在好轉。
蘇綰像一團破抹布被吊打。
還不死心地問為什麼。
「阿佑?我們才應該是一對啊?阿、噗!」
后面那句是她被打吐的聲音。
周佑嫌惡至極,向后退了好幾步拉開距離。
「我說過,你再說一個字,我就撕爛你的嘴。
」
「?!」
周佑:「珍教過我,說到做到。」
他言畢,出手快準狠。
蘇綰癱軟在地上,掙扎著去拉他的褲腳。
被周佑毫不留情地踢飛出去。
我邊看邊笑,笑得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