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能在這里待下去了,我會瘋的。」她喃喃自語。
看嘛,這才是正常人的反應。
我沉默了一會,好心勸她,「別沖動,現在能逃出去的幾率很小。」
她忍不住抽泣,「難道真的要待在這被賣到山區嗎?那不就更沒有出來的希望了。」
想到后面即將要發生的那些事,我的內心也涌起一陣絕望。
我沒回她,她倒不是很在意,自顧自地開口。
「我叫王言琂,是本地人,和仇彬認識快兩年了,這兩年里他的吃喝開銷一直是我在付,本來我們都打算訂婚了,直到昨天晚上我看到了他的聊天記錄。」
我這才抬起了頭,「仇彬?」
「嗯,就是把我綁來的那個人。」
所以仇彬就是陳桐?
我真是快氣笑了,這畜生身份還挺多,也不怕記錯。
「我們睡在一起,但是他一直在跟別人聊天,中途還接了一次電話,這兩年里他經常這樣,所以我沒忍住,就趁他睡著以后偷看了他的手機。」
我莫名地有點頭疼,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從時間線來看,跟他聊天的大概是我。
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應該是被小三了。
可是……
我問出了心中疑慮,「他不是不喜歡女人嗎?」
王言琂聽到這,忍不住冷笑,「他就是個人渣!靠著他那張臉騙人,連我都給他騙了過去!
「他根本不喜歡女人,他的備忘錄和相冊里全是一個男人。我當時在他的手機上發現了他的另一個微信號,知道了他的很多秘密,我都拍下來了。而且他的目標不止我們,還有很多女孩。」
「你拍下來了?」黑長直女生突然開口。
「對,但手機已經被他拿走了。
他當時突然醒了,我失望透頂,跟他大吵一架,說要去報警揭發他,然后就不知道被他注射了什麼東西,暈了過去。」
信息量過于大,我震驚得無以復加,對陳桐這個人渣的認識又刷新了。
「再然后,我就被他綁了起來,醒來的時候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王言琂的眼里是滔天的恨意,我再看向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帶了一絲同情。
我和陳桐認識得不算太久,沒有過什麼親密接觸,也許是我一窮二白,他從我身上得不到什麼。
相反,他可以從王言琂身上得到好處,就沒有想和她翻臉的打算,如果不是因為后來被看到了聊天記錄,大概不會出此下策。
換做我是王言琂,談了兩年多的男朋友是個同,大抵也要被惡心死。
我突然有些疲憊,同為受害者,我非常能為她共情,但這種時候了,人悲觀得不行,實在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
只能靠著墻壁,有一搭沒一搭地去聽她的傾訴。
「……總之,我必須離開這。」她好像下定了決心一般。
「不要輕舉妄動。」黑長直好意提醒,「如果逃跑被抓回來,你可能下場比她還慘。」
就這麼被當成了反面教材,我有些不滿。
「我自有打算。」王言琂顯然沒放在心上。
「他們是人販子,不是你耍耍小聰明就能蒙騙過去的。」
王言琂被嗆了一句,臉色顯然不太好,「我走我的,關你什麼事?不跑干什麼,總比在這里等死好!」
「總比直接出去送死好。」
「你說什麼?!」王言琂氣得站起身就要推她,卻被黑長直女生單手抓住了手腕,動彈不得。
我頓時一個頭比兩個大,好不容易拉開了她倆。
話糙理不糙,就是這姐說話太直白了,顯然不太中聽。
王言琂氣呼呼地重新坐了回去,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翻了個白眼,用不大不小的聲音罵道,「男人婆。」
我生怕她們又打起來。
但黑長直顯然懶得再理,閉目養神。
總算消停了一會,周圍的人都沒多大反應,麻木無神,對發生的一切漠不關心。
從一開始的不甘變成今天的漠然,我不敢想象,再這樣下去,我是不是也會因絕望和恐懼逐漸被馴化?
不,我不信我逃不出去。
既然能逃出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
雖然這次對方的人數變多,但同時受害者的范圍也變大了。
我的腿受了傷,他們必然對我放松了警惕。
目前看來,必須先靜觀其變,等對方松懈的時候再找機會。
第二天半夜的時候,我借口起身去廁所,但腿卻使不上勁。
這些人我都不熟,里面沒燈,王言琂睡得正熟,我只能輕輕戳了戳黑長直的手臂。
「怎麼了?」她睡得很淺,一下就醒了。
「我想去廁所。」我小聲地用氣音說道。
黑長直把我扶了起來,推開了門。
不知為何,今晚門口沒有站著看守的人,走廊空蕩蕩的。
我進了廁所,門鎖是壞的,門根本關不上,我只能拜托她幫我在外面抵住門。
因為膝蓋受了傷,行動上有些吃力,解決完以后,我出來站在門口,換她進去。
借此時機,我趁機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這是個圓形環繞的院子,剛剛在廁所窗口,我看見外面是一片空地,停著兩輛車。
正看著,突然一聲尖叫劃破天際,我嚇得一顫,下意識地推門而入。
「你沒事吧?!」
然而下一秒,眼前的一幕讓我亂了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