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正準備說話,他急切地打斷我:「不用急著回復我,我可以等,等你忘了斯言,把心騰干凈。」
路邊的燈光落在他身上,他墜在光里,仿佛救贖。
只是,他身上仍舊沒有消散的、濃烈的、不屬于男士的香水味讓我大腦十分清醒。
脖子上衣領堪堪遮住的紅痕,和他臉上靦腆的羞澀形成鮮明的對比。
我緩慢開口:「抱歉,我們之間應該不會有結果。」
「有緣再會。」
11
賀斯言在京州的事情有些棘手,原定一周的行程拖了又拖。
徐家主辦的商業酒會最后敲定由我出席。
徐家在京北,也算有頭有臉。
徐晚意估計早早放話讓人為難我,從我進去的那一刻起,不少人對我頤指氣使。
還沒半個小時,我白色的裙子已經被人「不小心」倒了好幾杯酒。
「不好意思林小姐,你要是嫌臟,后廚有服侍生的衣服。」
偽善的笑總能毫無違和地掛在徐晚意的臉上。
仿佛門口特地劃定的一個小通道,貼著「林今朝與狗」專用這事和她毫無相干。
我提著裙擺抖了抖上面的水漬:「不嫌臟。」
徐晚意的笑容僵在臉上。
圍著徐晚意轉的幾個人,玩鬧間「無意」落了一巴掌在我臉上。
臉上火辣辣地疼,周圍交談的人停下來看我。
八卦,人的天性。
「不好意思林小姐,我們正玩著呢,不小心打到你了。」
我風輕云淡地盯著今晚一直找我麻煩的幾個人,笑了笑:「不要緊。」
又在她們準備開口繼續找理由為難我時率先開腔。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徐小姐邀請我時,請帖寫的是榮盛集團代表人林今朝。
」
我這話,讓那幾個圍著徐晚意轉的人臉色都變了變。
徐晚意這個漂亮的小蠢蛋還趾高氣揚地問我:「所以呢?」
「所以?」
我揚了揚眉,繼續說:「我今天代表的是榮盛,是賀斯言賀總的人,今天這幾個為難我的,拂的是榮盛的面子,打的是賀氏太子爺賀斯言的臉。
「這后果你們要是承擔得起,我林今朝站在這,任打任罵。」
12
周圍有此起彼伏的驚呼,賀氏,真沒幾個人敢得罪的。
僵持間,后面傳來不輕不重的鼓掌聲。
以及吊兒郎當帶著玩味的話:「臥槽,這妞真烈,斯言,把她借我玩兩天。」
一股熟悉的氣息環繞我,賀斯言虎口扳著我的下頜迫使我正視他。
「她自己說了,是我的人,你敢玩?」
那道吊兒郎當的聲音:「OK,我閉嘴。」
賀斯言換煙了,味道不烈。
指間的煙隨手滅在了旁邊被服侍生端著的香檳里。
說話的調子冷到嚇人:「誰打的?」
我掀起眼皮看了看他。
他哼笑:「不說?那就在場的,一人一句道歉。」
賀斯言很生氣,別人看不看得出來我不知道,但他這狗脾氣,我還是了解一點的。
徐晚意咬著唇,眼里覆著一層水霧,楚楚可憐:「斯言,我們都是鬧著玩,你別生氣。」
她周圍那幾個跟上來,唯唯諾諾:「是的賀總,我們只是和林小姐鬧著玩的。」
賀斯言置若罔聞,舌尖頂了頂腮,微微瞇起眼問我:「幾杯酒倒裙子上了?」
我:「五杯。」
他松開對我的鉗制:「一人五杯,去吧。」
說實話這處理方式,太野了,超出我的預想。
賀斯言端起那杯有煙蒂的香檳遞到徐晚意面前:「喝了。
」
跟著賀斯言來的人上前拽了拽他的手臂:「斯言,大動干戈了哈,沒必要沒必要。」
徐晚意眼淚一串一串往下掉。
結局是,徐晚意連煙蒂帶酒喝進肚,她旁邊幾個,各自潑了她們自己一身。
打我那個,一身濕漉漉地站到我面前,卑微乞求:「我剛才打了林小姐一巴掌,請林小姐,還回來。」
瞧瞧,有權有勢多嚇人。
13
我身上落了件西裝外套。
成沉的。
他虛挽著我:「今朝,要不要我帶你走?」
賀斯言回望我時,眼底的陰郁正盛:「你試試。」
他和成沉之間有劍拔弩張的氣息,昔日的好兄弟現在恍如陌生人。
最后,是我自己搖著我自己的小破宏光 mini 走的。
這事鬧得很大,滿城風雨。
我索性請了幾天工傷假,誰的信息都不回。
我以為我上次拒絕成沉夠干脆,誰知道他搬來了我的小區。
偶然碰面,是因為我的狗。
我養有一只柯基,叫小豬,和賀斯言在一起那年養的,5 歲了依舊野得很。
等我發現它又偷跑出去,迫不得已要從沙發上爬起來去滿小區找它時,成沉抱著狗按響了我家門鈴。
小豬看到我,從他懷里掙脫而下,繞著我轉圈圈。
成沉蹲下身子,帶著點寵溺地指責它:「真沒良心啊,剛吃完我兩根火腿腸呢。」
確實沒良心,這狗東西,在我出車禍那年還胖了幾斤呢。
成沉仰頭看我,眼里有細碎的光:「看在我幫你找回狗的分上,給個面子和我吃個飯?」
我抓著門沿,最后點了點頭。
幾天沒見賀斯言,沒想到是在我家樓下。
他眼底青烏明顯,眉眼間盡顯疲憊,手里提著兩個禮盒,包裝上寫著四個大字:京州普洱。
男人聲音嘶啞伴著頹然:「很忙,但想見見你。」
我「哦」了一聲。
可能我的反應讓他不悅,賀斯言皺著眉,強勢地將東西塞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