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時滿不樂意了,她掐著薛珩的耳朵迫使他站了起來:「薛珩,咱家是沒法多養一個人了是嗎?」
薛珩揉了揉許時滿的頭發,許時滿的發髻松松垮垮地垂下,薛珩看著眼前氣鼓鼓的人只覺得可愛極了。
他伸手在許時滿鼓鼓的臉頰上戳了戳,而后將許時滿擁入懷。
「倒也不是,咱家就是再多幾個人為夫也養得起,只是……」
薛珩看向景承洲:「你姓景是吧,景可是國姓啊,你父母姓甚名誰,祖籍在哪?」
許時滿怕提起父母會戳到景承洲的傷心事,于是氣鼓鼓地一拳打在薛珩胸口。
「薛珩,每個姓景的人你都要這樣細細盤問嗎?」
薛珩無奈地哄著自家夫人:「倒也不是,夫人莫氣,只是二皇子黨尚存余孽,二皇子又生死不明……」
薛珩看了一眼景承洲,放聲道:「若是二皇子沒有死在那年的長陽殿,如今怕是也十四了。」
許時滿聽不懂這些官場的彎彎繞繞,她不明白既然二皇子已經死在了長陽殿的火災,那這和景承洲有什麼關系。
「薛珩,你是不是不想多養個閑人故意誆騙我呢,若是如此,你大可直說,我賣帕子養活他。」
薛珩頭疼不已,只得應下。
許時滿得了準話兒,心滿意足地拉著景承洲去做衣服,她蹦蹦跳跳地出了門,薛珩則是拿起了案上的卷宗。
管家憂愁地望了一眼許時滿的背影,轉頭對薛珩道:「相爺可是懷疑這孩子是……」
薛珩按了按眉心:「懷疑……噗,當年長陽殿走水過于刻意,若是圣上真的相信二皇子死了,怎會著令我追查余孽。
」
管家一瞬間臉色慘白:「那……」
薛珩揮了揮手:「若是小滿高興,便由著她去吧。」
09.
景承洲不是沒想過會被發現身份,他本不欲與這種重臣之家扯上關系,可是許時滿向他伸手時,他還是跟她走了。
薛珩隨手將卷宗扔到一邊,撫了撫白衣,頭都沒有抬:「怎麼也不知道隱姓埋名,頂著國姓未免招搖過市了。」
景承洲一雙眸子像是沉寂已久的一潭死水,泛不起一點波瀾。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薛珩笑出了聲:「你既能藏得這般好,使我派出的兵馬一無所獲,想必背后尚有殘余的勢力,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景承洲握緊了拳頭,長時間未曾修理,指甲長長地沒入手心,他也絲毫不覺得疼。
薛珩倏然斂了神色,面色嚴肅:「你既有意隱藏,那便藏得好好的,為何非要湊到本官眼前?」
「所以大人是想我眼看著那人搶走許姐姐的錢袋,甚至準備對她動手動腳?」
看著薛珩面上霜色瓦解,景承洲暗暗松了一口氣,利用許時滿打感情牌果真是最好的辦法。
這個以恩情相挾的手段并不光彩,可他本身也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人,為了活著他什麼都能做。
薛珩最終什麼都沒有說,還是擺擺手讓他回去了。
10.
景承洲的到來讓許時滿覺得閑不住的不止自己一個,他也會起個大早劈柴燒水做飯。
也會在許時滿繡帕子的時候默默在一旁陪著,景承洲的手巧,他在庭院中立了個秋千架,許時滿黃昏時會窩在上面打盹。
薛珩最近好似很忙,許時滿拎著紅豆圓子送過去的時候,薛珩看著她無奈笑道:「你啊,你也不會知道我為了保下那個少年費了多少功夫。
」
許時滿只是嬌俏地笑,掐了掐薛珩的臉。
自此薛珩下朝會應許時滿的要求帶兩串糖葫蘆,有次退朝作揖時糖葫蘆掉了出來,皇上啞然失笑:「薛愛卿,尊夫人胃口怎麼還變大了。」
薛珩也只是跟著笑,良久無奈地搖了搖頭。
11.
蟬鳴聲聒噪得很,許時滿牽著景承洲回家,她的褲腿擼到了小腿以上,懷里抱著一捧蓮花蓮蓬。
管家看了拍著大腿直呼不合規矩,許時滿無所謂地笑笑:「怎麼就不合規矩了,下田插秧的時候褲腿不都得擼到小腿往上。」
管家拍著大腿直呼造孽啊。
許時滿毫不理會,蹦蹦跳跳地抱著蓮蓬朝薛珩書房跑去,薛珩正在習字,看見許時滿笑著放下筆。
「夫人可是給我帶了好吃的了?」
許時滿笑嘻嘻地剝出一顆蓮子塞到了薛珩嘴里,薛珩笑得一臉寵溺:「甜。」
許時滿聞言更高興了,「那我全都給你剝出來」。被薛珩攔了下來。
「這種粗活為夫來干就好了。」
許時滿聞言則是癱到太師椅上蹺著二郎腿,她給自己喂了顆葡萄,白皙的小腿一晃一晃的。
「剛剛管家那個老迂腐說我卷褲腿不合禮數,他都不知道我有多熱。」
「小滿若是覺得熱盡管撩起來便是。」
許時滿聞言一激靈,她伸手攀上薛珩的脖子:「你不怕那些世俗之言嗎?」
薛珩一襲白衣端坐在案邊,一副溫潤如玉的謙謙公子模樣:「小滿已經說了是世俗之言,既是世俗之言又為何要理會?
「強加于女性的枷鎖實在太多了,小滿只管做自己,你夫君自能堵上悠悠眾口。
」
12.
許時滿嚷嚷著要吃餃子,薛珩就在廚房剁了一下午的餡子,他一身白衣穿梭在煙火中,時不時笑著望向許時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