膏藥一直在貼,按摩也曾經做過,只是收效甚微。
負責人看到我生無可戀的樣子也不好說什麼,「怪我怪我,以后絕對不安排這麼密集的工作強度了。」
我嘻嘻一笑,呸,資本家的嘴騙人的鬼。
那天拍完我的戲份,我照常趴到休息室里的小床上休息,正刷著短視頻呢,腰上突然覆上了一層溫熱。
我以為是哪個同事,輕一踢腿,「別碰,快殘了。」
沒有反應。
我奇怪地回過頭去看,江嶼正摸著我的腰骨,熟悉的動作,用力一按。
我疼得一顫,更多是驚訝。
我試圖坐起來,他反手將我摁下,語氣分外溫柔:「先按摩完好不好?」
一陣淚意上來,我把頭發往下扯了扯,乖乖趴好。
我以為我和他的再次見面,會是平靜的,淡漠的,陌生的。
可他一出現,似乎都變了。
他這樣溫柔的語氣,我根本做不到。
做不到絕情,做不到冷靜,甚至想要好好和他說話。
「你來做什麼?」我盡量壓低鼻息問道。
他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對不起啊,之前跟你說那樣不好聽的話。」
「什麼不好聽的話?」
「我不喜歡……我讓你不要靠近我之類的話,不是真心的。」
眼淚落到了手背上,我慌忙擦了擦,「那什麼才是真心的?」
「我想你了,特別想。」
我的心狠狠一顫,再受不住腰上的溫度,踉蹌著跳下床,想罵他:「江嶼你……」
他隨即蹲下身,握住我的腳踝,「地上濕,先把鞋穿上。」
我低頭看著他,出擊的拳頭仿佛打在了棉花上,不爽。
穿好鞋之后,他保持著蹲著的姿勢,抬起頭,眼底泛著紅,「我知道我這樣說很混蛋,可是我控制不了了洛橋,我不知道怎麼辦……我以為我能保護你的,可還是讓你受傷了……」
向來冷靜自持的江醫生,此刻滿面不知所措,眼角溢滿了淚,渾身在顫抖著。
我再說不出什麼狠心的話。
他站起來將我攬進懷里,小心翼翼地,「你別不要我了行不行?」
溫熱的呼吸在耳邊環繞,我貪戀這樣的溫度,這樣的溫柔。
「我……不知道。」我往他的懷里蹭了蹭,主要是想把眼淚蹭下去。
許是感受到了我的不排斥,他突然輕笑了一聲,那笑聲從胸腔而發,我貼著他的身體,明顯感受到了他的放松。
「你笑什麼?」我抬頭看他。
他收起笑意,清澈的雙眸一寸一寸加深,我似乎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掙扎脫離之際,他俯下身來,迎面覆上我的唇,一陣窒息而熱烈的吻。
直到我雙腿發軟,他一手握住我的腰。
曖昧的氣息濃重,我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總覺得以他這樣的情緒,多看一眼都有危險。
他蹭蹭我的鼻尖,將親未親地,又要低下頭來。
敲門聲應聲響起來:「橋橋,到你的戲份了!」
我忙亂地將他一推,跑了出去。
20江嶼全程跟著我拍攝,完美詮釋了一個明星助理的角色。
夏九抱著臂一陣嘖嘖,「這就是真實版的追妻火葬場嗎?」
我一想還真不算,我剛剛的反應,哪里給了他火葬場的待遇?
便宜他了。
拍攝結束,他迎上來接過道具,單手覆上我的腰,我有意躲了躲,「你不是工作很忙嗎?」
按照他以前的時間安排,哪有空站在旁邊看我表演?
「總有比工作更重要的事。」他淡淡道。
我瞥他一眼,這貨怎麼還有油嘴滑舌的潛質?
「那你現在在干什麼?」
「做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
他又靠得近了些,我沿著他的臂膀看上去,男人好看的側臉蒙著一層暮光,沁著一股若有似無的笑意,讓人心動至極。
他突然嘴角微微一勾,「怎麼?又要說我好看?」
我哽住,「誰要說……自戀。」
他俯下身來定睛看我兩眼,我不自在地往后仰了仰頭,他又嗤笑道:「演技不怎麼樣。」
我:……
我承認,我給不了他火葬場,我只想享受當下。
休息室里,他把剛剛沒有完成的按摩做完。
我好奇地問他:「那你之前不承認喜歡我,是不是因為 23 號床?」
他點點頭,勉強笑著,「那段時間他的家人一直在鬧,我害怕他們傷到你……」
我沉默了一會兒,那段時間他的壓力,也是我沒法想象的吧。
想著想著,我又忍不住發笑。
他捏住我的臉,佯裝生氣,「笑什麼?」
「笑你這番『為了不傷害我而遠離我』的情節,好土啊,這要是我看到的劇本,是要被斃掉的。」
他隨著我笑,然后輕輕把我拉到他身邊,他的懷里。
他將下巴沉到我的肩膀上,喃喃道:「洛橋……」
「嗯?」
「我愛你。」
21三天之后,我的腰疼緩解了許多,他也接到醫院的通知,要趕回去了。
我要去拍攝,只遠遠看著他向我擺了擺手,再休息時就沒有看到他了。
像一場夢一樣。
夏九拿過一瓶水遞給我,陰陽怪氣道:「這才走了一個小時就開始想他了?」
我心虛,這也能看出來?
然后白他一眼,「你個直男不會理解的。」
「是啊,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殺青那天夏九少有的穩重,殺青宴之后,他跟上我,若無其事道:「我和負責人說了,回去就解約。
」
我驚訝得說不出話。
他拍拍我的后背,嗤笑一聲,「至于這麼驚訝嗎?真是沒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