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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rley:[因為大家都比較喜歡我姐姐嘛,我也就不到處亂提有這層關系那麼張揚,給家里添麻煩,就低調一點委屈巴巴 JPG]
看到這里我暗自腹誹,這個「姐姐」的存在感可真夠強的。
Shirley:[不過如果學長需要幫助的話還是可以找我的哦!]
……
我翻到考研前后的記錄。
cyc:[擬錄取了,謝謝寧寧學妹,明天請你吃飯?]
Shirley:[恭喜學長呀,不用客氣,能幫上忙就最好啦!我要吃飽飽魚!]
……
果然。
不過這些證據還不夠。
12
很快到了傍晚,我收拾好東西,去取了給梁茗的生日禮物,按著她發過來的定位找了過去。
在一處七彎八繞的小巷子里,走到盡頭矗立著一座國風建筑。
雕花、翹角、飛檐,無一不大氣華美。四周小橋流水也設計得恰到好處,清雅而富有意趣。
我有些咋舌。
在寸土寸金的 F 市得花不少錢吧。梁茗有錢,但平常性子灑脫爽朗,來這麼精致的地方辦文縐縐的生日宴會想必也是她男朋友的主意。
報上了名字后很快有侍應生引路去往包間。
看了一路或精巧、或大氣古樸的金貴擺件,和一看就低調但難掩奢華的裝修布置,我默默嘆了口氣。
有錢、有錢炫,是多麼的好啊。
我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爹真應該來看看,對比對比咱家那個小破屋。
轉念又想,不過他指定比我見得多,哪個受賄的貪官不是家財萬貫。
正當我不著調地思緒飛散,冷不防就到了地方,侍應生替我打開了門。
三三兩兩,人不算多,只開了一盞不算明亮的氛圍燈。
但我視線一眼就落在懶洋洋窩在最里側沙發上,叼著棒棒糖低著頭認真玩手機的男生。
原因無他,那張臉半明半暗地掩在光影里、雕刻一般的側顏實在扎眼。
并且還有幾分很可疑的眼熟。
他似乎是戴著耳機,門打開的聲音也沒能讓他抬起尊貴的頭看一眼。
直到我走近到沙發坐下,他才懶懶散散撩起眼皮覷了我一眼。
「是你!」
「是你!」
我們異口同聲地發出了感嘆。
「月餅黃牛?」
我沒忍住把私下給他取的綽號一張嘴突嚕了出來。
場面肉眼可見地尷尬了起來。
我倆大眼瞪小眼地愣在原地,靜止的那幾秒,像極了肥皂劇里一見鐘情的常見橋段。
如果忽略掉空氣中彌漫著的難言的尷尬氣氛的話。
他似乎也還沒消化這個新稱呼,被我卡得有些沒詞,但很快就找回了理智。
不陰不陽不咸不淡地開口:「因為沒吃到芋泥芒果在食堂掉眼淚的嗷嗷待哺月餅小姐?」
13
不談戀愛,逼事沒有。
當事人現在就是很后悔。
畢竟因為男朋友劈腿哭也不是什麼體面借口,還不如月餅。
起碼聽起來我只是饞而不是傻逼兮兮的冤種戀愛腦。
梁茗和男朋友注意到我們這里的詭異氣氛,都湊了上來。
有些稀奇:「你們認識嗎?」
「不認識。」我趕忙擺擺手。
男生沒說話,梁茗的男朋友打了個圓場。
「是我好兄弟,從小認識,特仗義!」說著拍了拍他,「這次地方也是他幫忙選的,這兒也是這小子家的產業。快快跟姐姐自我介紹一下!」
說著狠狠使了個眼色,活像恨鐵不成鋼的老父親。
我有點不合時宜地冷漠地想,哦,是小少爺。
少爺也會賺月餅的差價嗎!
梁茗對象比我們低兩屆,叫姐姐倒也不突兀。
「舉手之勞。」他頓了頓,似在回憶著什麼,輕輕吐出兩個字:「姐姐?」
聽不出什麼情緒,但莫名地有點蠱。
「陸鉞,我的名字。」
我回過神來:「啊,我叫江南枝。」
「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陸鉞看向我。
「是這個,你怎麼知道?」我有些驚喜。
「猜的。」
「猜得真準,你是第一個一見面就想到這句詩詞的人。」
我真心實意地說了句。
「很好聽。」
看得出來,這句人話也挺真心實意。
梁茗小兩口在旁邊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露出了欣慰的姨媽笑。
「枝枝啊,有了新歡咱們就速速忘掉渣男舊愛,記住沒,好好把握機會!」梁茗在我耳邊小聲留下一句,就跟著男朋友往邊上去。
留下我和陸鉞在吧臺沙發處面面相覷。
半晌,他用鼻音懶懶哼笑了一聲:「姐姐,記得把微信備注改上。」
四平八穩的語氣說不上調侃,但是偏偏就帶上了那麼些繾綣纏綿的意味。
但我無比確定這句「姐姐」含著捉弄人的意思。
因為他惡劣地在這兩個字上加上了重音。
不過經他提醒,我猛然想起來,之前交易月餅時湊巧加上了微信,除了轉賬收款并沒有什麼交流。
還真順手就備注成了「月餅黃牛」。
此刻被當事人點出來后知后覺還有那麼一點心虛。
14
宴席上梁茗和對象不知道親親熱熱秀了多少恩愛。
我們在一旁起哄,氣氛十分熱鬧歡脫。
到了后半夜,嗨得也有些不管不顧了起來。
席上的特調酒很好喝,不知不覺我就喝下了許多,人也有些暈暈乎乎。
眼前的人也漸漸出現了模糊的重影。
很暈,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