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落水聲在耳邊響起，溺斃感逐漸占據大腦。

隱約中，我仿佛聽到了杭睿的聲音……

13.

再次醒來時，我眨了眨干澀的雙眼，環顧四周才發覺自己是在醫院。

護士推門而入，看起來很驚喜，「文婧怡，你終于醒啦？」

文婧怡？

我不是在祁妙身體里嗎？

難道……

為證明自己的猜測，我飛奔下床跑到衛生間鏡子前。

我不敢置信地捏了捏自己的臉，沒錯！我竟然回到自己身體里了！

「太好了！」

我激動地大叫一聲，護士被我嚇得大氣沒敢出。

我連忙拉著她問出一連串問題。

聽她說，我是半個月前溺水被人送到醫院的，大腦缺氧出現停滯狀態所以一直昏迷到現在……

「我爸媽呢，他們沒來過嗎？」

護士嘆了口氣，支支吾吾道：「來是來了……但是他們太忙提前走了。你的住院費已經提前付清，這張銀行卡也是他們留給你的。」

她說著，邊往我手里塞了張卡。

不知為何，我突然想到當初祁妙她媽。

雖然嫌醫院費用貴，但她至少陪在祁妙身邊……

「誒，你去哪？」

我沖護士擺了擺手，「回學校。」

14.

剛踏進學校的門，我就聽到有人驚呼：「哇！是文婧怡誒！」

之前在祁妙身體里時聽習慣了別人的嘲諷，如今周圍響起的贊嘆聲倒是讓我有些恍惚。

根據報道單上的指示回到自己寢室后，室友們見到我格外熱情，不是幫我鋪床就是幫我擦桌子的……

哎，突然意識到臉是真的可以用來當飯吃。

我還在忙著收拾東西時，一個室友刷著手機驚訝道：「祁妙在校花榜排第一了！」

「祁妙？」

我手一頓。

「婧怡，你還不知道吧？這個祁妙啊真是奇葩中的戰斗機。一開學就把她男朋友開了瓢，還在軍訓時劈叉把褲子撕破了哈哈哈哈……

「不過說來也奇怪，咱們學長杭睿對她很不一般，祁妙前段時間不知道受什麼刺激了，一下子變得又瘦又美，搞得我們專業那群男的個個見了她跟瘋狗一樣……

「可自從上次她不小心墜湖后，整個人都變了！就好像……被誰奪舍了似的！」

我掩飾性地輕咳了下，「她變了？怎麼變了？」

「對啊！她現在見到誰都低著頭，一副膽小如鼠的樣子。上次杭睿把她從湖里救出來，她連謝謝都沒說一聲就嚇跑了……」

我點了點頭，室友依舊滔滔不絕，「我覺得婧怡你比她好看多了，你才應該是校花的最佳人選。」

沒再接話，我微微一笑走出寢室。

15.

經過圖書館時，我眼神捕捉到兩個熟悉的身影，他們似乎僵持著說些什麼，我緩緩靠近。

穿著球衣的杭睿臉上表情堅定，聲音充滿磁性，「祁妙，我挺喜歡你的。剛開學刷到你的視頻我就覺得你很特別，后來在軍訓小組比賽時看到你自信的模樣，我更加確定自己的內心……」

杭睿發自內心的話讓祁妙呆愣愣地站在那里，無言以對。

畢竟，當時經歷過這些的人……不是她。

祁妙手足無措地想離開，卻被杭睿捉住手腕，前者臉漲得通紅，來來往往的人讓她更加尷尬。

我上前拉開他們，半開玩笑道：「她可能不太舒服，同學你嚇到她了。」

杭睿意識到自己的沖動，連忙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向祁妙道歉。

「是你！」

祁妙見到我驚喜地如同見到救命稻草一般拉住我不放。

我沖杭睿抱歉一笑，「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16.

走到不遠處的角落后，祁妙似乎早就認出了我，一把抱住我，激動地快哭出來。

「你是文婧怡對吧！」

受她情緒感染，我連連點頭，回抱住她。

「我醒來的時候……發現你的靈魂不見了……我還以為，以為是我害得你消失了……」祁妙聲音小得如同蚊子哼哼，她哽咽著繼續說道：「我好自責，想去找你又害怕你不愿意看到我……所以只能天天在官網看你的照片，卻搜尋不到你的消息……」

我安慰性地拍了拍祁妙的后背，「沒事沒事，一切都回歸正軌了。」

祁妙突然開口道歉：「對不起。」

我滿臉問號。

「上次落水的時候你可能沒意識，我卻還清醒著。我清楚地看到自己在湖里掙扎的時候，洪天霸沒有一絲猶豫地逃跑了……我沒想到他竟然是那樣的人，要不是杭睿跳下湖來救我，我現在肯定已經……

「但是其實說到底，杭睿是為了救你，他喜歡的人也一直是你……」

看著祁妙又回到當初自卑的模樣，我心里不是滋味。

「祁妙，我教你怎麼改變自己的方法你都忘了嗎？」

祁妙咬著嘴唇，低下頭。

「我沒忘。可是我永遠都無法做到像你一樣明媚陽光，周圍的人都開始懷疑我性格突變，沒有你在我的身體里我根本什麼都不是。有時候我會想，我到底應該存在嗎？為什麼你做祁妙時可以獲得旁人的贊美，而我變回祁妙之后一切只能回到原點……」

「你想知道為什麼是嗎？我告訴你。

」

我拉著祁妙走到教學樓門口，玻璃上反射出我倆的身影。

「你看我們兩個，五官、身材、頭發……現在的你樣樣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