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個月前,我和秦淵還是互不相識的對門鄰居。
如果不是那次夜跑,我不小心將他的懷表撞壞,或許我們一輩子都不會有交集。
當時看到懷表壞了的那瞬,我立馬跟他說了抱歉,并表示我可以修。
因為父親是機械修理師的緣故,我從小就對敲敲打打感興趣,家里的小鬧鐘小電器沒少被我折騰,我有這個自信將表修好。
可秦淵聽到這話反應很冷淡,說了句不用就轉身離去。
那時的我并沒在意。
沒想到只隔幾天,我又遇見了他。
2.
「辛苦你了啊秦淵,要不是你幫我搬上來,等敏敏下班還得好一會兒呢。」
家門口的走廊里,我媽拍著他的肩膀,嘴里贊賞有加。
這兩天小區停水了,大多數的居民都是自發去超市買桶裝水。
我媽也不例外地買了兩大桶。
秦淵依然很沉靜:「不用謝,阿姨。」
我走了過去:「媽。」
看到我走近,他淡淡瞥來一眼,似乎沒認出我。
「阿姨,我先走了。」跟我媽告別后,打開了他身后的門。
等門一關,我好奇地問我媽:「他什麼時候搬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人家都來大半年了,你說你一天天除了上班就是打游戲,什麼時候能給我領個男朋友回來看看?」
一聽又要面臨老媽的精神攻擊,我連忙扛起水桶進家門:「哎呀媽我餓了,回去做飯吧。」
這幾天公司接了個大項目,天天忙得腳不沾地,比狗還累。
但我媽顯然對秦淵上心了。
我剛把領導要的方案傳上去,她就端著一盤水果進了屋。
3.
「忙完了吧?把這個給對門送去,怎麼說人家也幫了忙。
」
我無奈地癱在椅子上。
「媽我剛忙完呢,你讓我休息會兒好不?」
她不容拒絕地反駁:「我打聽過了,那孩子在風達公司上班,能力不錯又有禮貌,你多接觸接觸。」
好吧,還是為這事兒。
「媽,感情這事不能強求,該來的總會來的。」
「老子曾說,主動出擊才會有故事。」
我一愣:「老子什麼時候說過這句?」
「咱家的老子。」我媽反手指自己,語氣強大,「我說的。」
「……」
最后,在我媽的強大淫威下,卑微的我屈服了。
4.
端著果盤敲響秦淵家門的時候,我實在沒想到他剛洗了澡。
這,這丫的。
光著上半身出來算怎麼回事?!
雖然我已芳齡二十又四。
寡王至今,接觸到的男性也僅限于公司里的禿頭青年和網絡那端的愛豆紙片人。
從沒想過,會近距離撞見這麼富有沖擊力的一幕。
……這家伙是怎麼把肌肉練得這麼好看的?
秦淵用毛巾擦著頭發,水滴順著精致的下頜滴落。
見我愣住,他低聲開口:「有事?」
嗓音透著淺淺的磁性,不知道是不是洗了澡的原因,聽在耳里莫名讓人臉紅心跳。
「咳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連忙回神,把水果遞了過去。
「謝謝你剛剛幫忙,這是我媽為你準備的小小心意。」
說話間,我瞥見他房間里的桌子上,還放著那塊破碎的懷表。
正發著愣,他已經平靜地接了過去:「謝謝,順便幫我轉告阿姨,麻煩了。」
「不用客氣。」
我收回視線看他:「不過,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他微微挑眉,眼底終于有了一點驚訝:「我們,認識?」
……好吧,相信他真的忘了。
「沒有。」
我聳聳肩向他一笑,退出了他家門。
5.
這次的接觸平平無奇,很明顯我們對雙方都沒什麼感覺。
我也可以放心地向老媽交差,繼續我那愉快又苦逼的社畜生活。
可后來的事實告訴我,我放心得太早了……
6.
第二天。
一到家,我媽就向我發來了親切問候。
「怎麼樣?」她一臉慈母笑。
「什麼怎麼樣?」
「你跟小淵的發展啊,那孩子是真不錯,剛剛來還果盤可有禮貌了。」
我撕開一袋奶糖:「媽,我跟他才剛認識能有什麼發展,修高鐵都沒你這麼快吧。」
見我癱在沙發上擺爛,她恨鐵不成鋼。
「我年輕那會兒,追我的小伙排了八條大馬路都不帶拐彎兒。你呢?身邊連出現個螳螂都是母的!」
我從這句話聽出了她的幽怨,經驗告訴我再不滅火就無了。
瞬間鯉魚打挺,我觍著臉給老佛爺喂上一顆奶糖。
「哎呀媽這種事急不來,況且我跟人家也不熟,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怎麼發展嘛。」
「放心,這些我都打聽過了。」
很明顯,老佛爺對我的狗腿態度很受用。
「小淵是單身,社區劉大姐說他這陣子跑了好幾個地方,好像在找什麼修表店。先前還來我們家借了工具,看樣子是打算自己修。
「我看他那副在意的樣子,那表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你不是一向弄這些小部件最厲害嗎,這不機會來了?」
「修表?」我一臉古怪。
「是啊,也不知道怎麼弄的,碎成那樣。」
她起身去了臥室。
再出來時手里拎著工具箱:「我估摸他借那幾樣肯定不夠,你現在拿著去他家,給人修好了怎麼也能拉近些距離。」
……
合著都給我準備好了。
您可真是個好媽媽。
在我一言難盡的目光下,我被我媽親切地送出了門,還附帶一句鞭策。
「機會都拍你臉上了,你要是要不到他微信,就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