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回復,何必連累她?這事跟她還真沒關系。
我們等了很久,可能十分鐘,也可能半小時。緊張之時,時間只是個概念性的數字。
在我們都以為他不會再爬上來時,樓下竟然又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19
我和我媽對視一眼,彼此眼里都寫著絕望二字。
是啊,電盡了,汽油也燒完了。
但很快,我媽沖我笑了:「女兒,就算是死,媽也不怕。」
我也笑了:「殺個人渣而已,我們能做到的。」
我拿起了斧頭,我媽拿起了菜刀,我們毅然站在窗前,等人渣出現。
終于,那聲音越來越近了,一顆被燒得糊焦焦如同碳一樣的頭露了出來,依稀可以辨出,還是那渣男梁志勇。
我們大叫起來,斧頭,菜刀輪流往他身上招呼!
他的皮肉非常堅硬,真的變成了碳一樣,砍下了許多黑灰和肉塊,但并沒有更嚴重的傷害。
他咧開漆黑的嘴,咬住防盜欄使勁往旁扯,這一次他的力氣極大,很快就撕扯出了半人寬的一個口子。
眼看著我們……就要淪陷了。
我媽沖了上去,她想和他同歸于盡。
我死死抱住她:「媽,不要去,你死了,我也活不成。」
就在我們開始絕望的時候,頭頂嗚嗚地飛來了一架無人機,正是我前兩天停在鄰居家的那輛。
無人機下方的袋子里,是滿滿一袋固體酒精。
我忽然明白了,我顫抖地劃下了火柴,朝那口袋扔了過去。
第一次火柴歪掉了,落了下去。
偏偏此時,梁志勇的頭已經鉆了進來。
我手忙腳亂再劃第二根,第一次成功了。火柴引燃了酒精,整袋砰地一下落在了梁志勇身上!
梁志勇瞬間被包裹成了一個火球,他的身體在火中,扭曲成了蝦米狀。
如此抽搐了幾下后,他的嘴開始越來越使不上力了。
說時遲那時快,我用斧頭猛地捅了過去,一下子就將他捅出了窗外。
這一次后,我們氣喘吁吁緊盯著窗外,許久許久……最少一個小時,他再也沒能爬上來了。
我不放心,找來了家里僅存的一架無人機,用最后一點電飛了出去。
無人機下降的過程,我能清晰地看見樓房外那一道道攀爬的血跡。
終于,我們在樓下下水道井蓋上,發現了梁志勇的尸體……不,準確地來說,那應該是殘骸了。
就是一癱黑乎乎的骨渣,蜷曲得跟蝦米一樣,很難辨認出曾經是個人。
作為喪尸本體的他似乎還沒有完全滅亡,他的眼球還在動,可是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地方可以支撐起他的行動了。
成功了!
我和我媽抱在一起,喜極而泣。
我飛快拿起飛機,給鄰居姐姐回了消息:謝謝你,你救了我們。
她很快回了過來:酒精是你們給的,好人有好報。
我望著窗外仍然蔚藍的天空,再看向一片凌亂狼藉的街道,忽然心情明朗起來。
我們一定會,一定會熬過去的。
20
一年后。
我和媽媽終于在救護人員的幫助下,走出了小區。
此時我們這棟樓活下來的,只剩下了我們四人……
沒錯,我和媽媽,鄰居的年輕媽媽和那可愛的兩歲孩子。
因為網絡斷掉,我們已經很長時間不知道外界的消息了。
但是,國家和政府沒有放棄我們,因為我們曾兩次收到過無線電訊息,讓我們耐心等待。
我和我媽商量了一下,定期用無人機給鄰居送去食物。
我希望他們也活下來。
我們終究是成功了……
走出樓道的時候,陽光照在我們頭頂,隱約的有些刺眼。但我們誰也沒有避開,反而是貪婪地享受這一切。
救護人員說,國家已經發明了一種對付喪尸的武器,大部分喪尸已經消亡了。殘存的少部分,被集中驅逐到了郊外,統一轟炸。
自然,偌大的一個城,存活下來的,不過幾百人了。
我們會統一乘坐飛機,去往隔離基地,在那里租住一陣后,會去往人類的新家園。
鄰居媽媽抱著孩子沖我們笑:「快,叫媽媽,叫外婆!」
「不是阿姨嗎?」
「從救我們那一刻開始,你也是孩子的媽媽,我們是一家人。」她笑了起來。
我伸手抱住可愛的糯米團子,瞬間的柔軟觸及到了心里,我抱緊了他,那些孤單與恐懼似乎全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