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看出了我的想法,男鬼不屑冷哼。
我這才回過神,朝著他豎了個中指。
「好了,回歸正題。」
男鬼修長的指尖輕點桌面。
「你的意思是,那個送你陰穢物的人的姐姐,要殺你?」
「就因為你收了她弟弟的腳鏈?」
我小心翼翼點頭。
我把求生的欲望寄托在男鬼身上。
男鬼思考片刻,就當我以為他會再次嘲笑我的時候……
男鬼伸了個懶腰,在我眼前緩緩升起,居高臨下地注視著我:「這樣吧,你陪我玩個幾天。我大發慈悲幫你去調查一下那個老板。」
語出驚人。
我反手捂住了胸口。
羞紅了一對耳垂。
怎麼可以澀澀呢!
「拜托,你長得再帥也是個鬼哎!」我羞澀地朝他拋了個媚眼,「你想怎麼玩?」
男鬼比我看上去還要激動:「昨天那些電影,你能不能再給我放幾部!」
我竟從他蒼白的面孔上看出了一絲絲因為興奮還倒映出的紅潤。
我一口氣不上不下。
日了狗了。
我罵罵咧咧地打開投影,一邊摁遙控器一邊鄙視他:「你活著的時候肯定很孤獨,是不是都沒人陪你看電影?」
「不記得了。」他若有所思地回了句。
10
于是乎,男鬼真的死皮賴臉地在我家待了將近一周。
這就算了。
晚上我還得陪睡。
美約其名試試能不能成功進行一次鬼壓床。
但沒有一次,我早上醒過來,他都是在我旁邊呼呼大睡。
電影也不關。
浪費我電。
我側過身,望著男鬼濃密漂亮的長睫毛,有些惋惜,長這麼好看,要是還活著肯定能吸引一大片小姑娘。
睡夢里,他依舊緊皺著眉頭。
不是都沒記憶了,怎麼還和社畜一樣很有煩惱似的。
「鬼壓床,醒醒,幫我干活了。」
隱隱聽到一聲呢喃。
我湊近,想問他在說些什麼,可也只聽到了零星的幾個字。
拼湊起來……
居然是「對不起,小景」。
11
小景?
「你確定你不認識蘇景?」
男鬼醒后,我問他是否還記得自己說過些什麼,他迷惘地望著我。
都說大腦潛意識才是最真實的,我總覺得男鬼和蘇景之間有什麼聯系。
可偏偏從男鬼嘴里又是一問三不知。
我氣得想打他。
「別睡了,老娘陪了你那麼多天,還不快去干活救老娘的命!」
他這才不疾不徐地飄走了。
不過半個小時,男鬼就回來了。
我看著他狼狽的模樣,幾次欲言又止。
男鬼愣生生說道:「那家店我進不去,和進不了你夢里時的情形一樣。」
他眉眼惆悵,我收回了即將問出口的「為什麼」。
想了想,我還是說:「鬼壓床,你知道嗎,你和蘇景長得一模一樣。」
「但我不確定你是不是他。」
男鬼明顯呆愣住了。
許久才直愣愣地說道:「你說我是那個,生前,不惜用靈魂護住你的傻逼?」
在我破口大罵之前,他搖頭否認。
「絕對不可能,哪怕我被抹去了記憶,我也能保證,我不會做這種事。」
「我沒那麼無私。」
當然,我也只是猜測。
既然男鬼都這麼說了,我也就不再多言了。
空氣一時間有些靜默,唯有冷風打著旋兒吹過客廳的每個角落。
「那你見到占卜店的老板了嗎?」我躊躇著問。
「見到了。」男鬼五官都擰在了一塊兒,看上去挺茫然不解的。他接著說,「我沒覺得她有什麼問題,她也看不見我,看著就是個普通人類。
」
「還沒你厲害,至少你作為人類卻能看得見鬼。」
真是無語他媽給無語開門,無語到家了。
我翻了個白眼,正欲回罵他兩句……
下一秒,大門被敲響,打開后,一個人影極具壓迫地站在了我和男鬼的跟前。
醞釀了一半的話哽在了我的喉嚨口。
我看著對面的紅袍女人,深吸一口涼氣。
11
「腳鏈給我!」老板沖著我大吼。
我慌忙往客廳跑。
她已經準備撕破臉了。
我下意識看向身旁的男鬼,男鬼也瞪著眼睛,顯然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你真是虛有其表。」我罵他。
不過瞅老板的樣子,確實是看不見男鬼。
她走進來,眼里盈滿著恨意,直直射向我:「都是你,都是因為你!小景明明還有活的希望!」
不是……這又關我什麼事?
我躺著也中槍啊。
我張了張嘴,半天也吱呀不出一聲。
因為此時此刻,老板的樣子像是隨時隨地會把我就地給咔嚓掉。
「今天是最后一天。」老板自顧自地在那邊念,眼底充血,一步一步逼近我,「你別逼我砍了你的腳。」
要命。
這人是動真格的。
我緊張地看向男鬼:「我說她有問題,你還不信我!」
男鬼看著比我還懵逼。
「老板,不能冤枉人啊,蘇景的自殺怎麼就和我有關了?」再怎麼也不能讓我背黑鍋啊。
「我本來可以治好小景的。」老板眼底猩紅,步步緊逼,「我要你的命!」
什麼跟什麼啊?
我聽得云里霧里的。
然而老板根本不想給我聽第二遍的機會。
就在老板即將沖上來的一刻,男鬼猛地轉身抱住了我。
黑暗再次降臨,一陣眩暈將我席卷。
再睜開眼。
四周的環境已經不再是我家的客廳。
而男鬼,也不知所蹤。
隱隱約約間,有個高瘦的人影站在天臺的欄桿外,一只長腿往外邁,大有縱身一躍的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