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活……活了?」
他點了點頭,聲音有些害怕地顫抖:「他的皮膚短短十分鐘就從毫無血色的白逐步變成了黑紫色……甚至從床上爬起來活動了……」
「他變成喪尸了嗎?」我的聲音也有些發抖,雖然想過最嚴重的情況就是人會變成喪尸,但我沒想過會成真,也沒想過來得這麼快。
林嚴的聲音開始帶著些許哭腔,似乎是一幕幕都在他的面前重演。
「它從床上彈起來的時候,我們都嚇呆了,原本是想給他的遺體做解剖研究的……但是它的力氣大得驚人,抓起在解剖室里的同事就一口咬了下去……那個同事,就是子宸。」
陳子宸,是林嚴在所里最好的朋友,今年 27 歲,去年剛結婚,我還陪同林嚴一同去出席了他的婚禮,林嚴是他的伴郎之一。他新婚妻子的花球,是我接到的。
「另一個同事想跑出來,但是和我一同在隔壁房間監看的主任發現情況不對,跑過去把解剖室的門反鎖了……我就在監看室里看著里面的兩個同事喪命了。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我根本沒辦法反應過來。」
他的肩開始不自覺地抖動,我知道他哭了。
我用一只手攬過他的肩以示安慰,他抬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我:「你知道嗎?小姿,這種事情根本不像那些電影里小說里寫得那麼簡單。感染到病毒的人發作只需要 48 小時,但是被已經變異成喪尸的咬一口,只需要十分鐘,就會被同化成喪尸。」
「領導剛剛把我趕了回來,要求我們對外進行保密,我們這些知情的人都簽下了保密協議。
但是真的能保密嗎?世界上真的只有他一個感染了病毒的人嗎?」
我不知道怎麼才能安慰他,就像是有東西哽住了我,喉頭發澀。
我抬眼望著窗外的天空,原本晴朗的天空在不知不覺間變得灰暗了起來,一片片的烏云讓人看著越發的壓抑,一派風雨欲來的景象。
這樣的平靜,真的要消失了嗎?
4
第四天早上是被林嚴鼓搗東西的聲音吵醒的。
昨天下午我和林嚴收拾情緒后出門采買了許多書籍、健身器材、電影碟片等娛樂用品,以供未來困在家里消遣。
吃過飯后他一直坐在陽臺的窗邊抽著煙發呆,他鮮少抽煙,我頭一次見他抽煙還是在一起兩年后他父母車禍離世那陣子。這麼說來,在這個世界上我和林嚴是實打實的相依為命。
他大概是一宿沒睡,我不知道,因為我熬不住困意,在沙發上坐著陪他,坐著坐著就睡著了,醒來時已經在房間的大床上了。
走出房門看到的是林嚴正在給家里的墻壁裝吸音板。
「你醒了?早飯我在樓下買了油條豆漿,應該有點涼了,你熱一熱再吃。」林嚴抬眼看了我一眼,便繼續往墻上安著吸音板。
「為什麼要裝吸音板?」
我有些不解,畢竟我們住的是二十三樓,要有什麼聲音樓下肯定是聽不見的,所以當時采買物資時并沒有想到要給家里裝吸音板這件事,我覺得沒有必要。
林嚴把客廳最后一塊吸音板安上后,環顧了客廳一周,一邊給我去熱早飯,一邊回答道:「我昨晚仔細清點了一下你買的東西,充電寶雖然很多,但是不實用。
萬一城市不供電不供水了,這些沒電的充電寶就沒什麼用了。所以我出去買了太陽能發電機和太陽能水泵。雖然說咱們是在高層,但是一旦空城,任何聲響都很明顯。反正你也說了,錢到那個時候也不值錢了,干脆做得更保險一些。」
我咬了一口熱乎乎的油條,給林嚴豎了個大拇指。
「對了,你今天出門有什麼異常嗎?」
「暫時沒有。我逛了一圈,市里超市的物資基本已經被群眾掃空了。今天人還挺多的,都是去掃物資的。藥店也被掃空了。總之,你能想到的,人們都想到了。」他拉了張椅子在我對面坐下,喝了口豆漿同我說道。
「還好咱們家里有一個『前線』工作者,不然我們估計也沒辦法囤上這麼充足的物資。」
「唉,」他嘆了口氣,「今天所里的小李跟我說,B 市也出現感染體了。」
果然,和我推算的分毫不差。
「還好 A 市暫時沒有發現,咱們應該還能安穩過兩天。」
我這話出口沒有得到林嚴的附和,我有些疑惑,抬頭看到他皺著眉頭。
「其實……應該沒有兩天了。」他看著我開口,「雖然控制住了 B 市的感染體,但是核查了他的行程發現,他是兩天前剛從 A 市結束打工回去 B 市人。我們現在還并不清楚感染體是通過什麼途徑傳播的,所以 A 市,也不安全了。」
我嘴里的油條突然不香了……
「那如果是通過空氣傳播的話,你今天出去逛一圈需要隔離嗎?」
林嚴白了我一眼:「如果是空氣傳播,最早發現感染體的 C 市早就淪陷了。所以我想應該不是。我想很有可能是通過吃來傳播的。
」
「為什麼這麼說?因為雞鴨變異嗎?」
「我只是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