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小溪與我在一起的時候,你有沒有心里感覺到膀胱腫脹?」
蕭楚笛:?嗯?與你在一起?
我:?嗯?膀胱腫脹?
大抵我聽數學課的時候,與她現在的狀態一般無二吧。
聞御白只是低頭夾著菜,一言不發。
他夾了一筷子菜到湯亦瑤的碗里。
「知道自己是個文盲你就少說點話。」
湯亦瑤撇撇嘴,反問:「你不覺得他們倆在一起很般配嗎?」
聞御白臉黑得更厲害了。
「你是什麼時候瞎的?」
【45】
宮中是禁明火的,于是當湯亦瑤得知聞御白允許宮中晚上燃放煙火后整個人樂成了 2.0 版的羊癲瘋。
聞御白抿唇掃了他一眼。
眼底的嫌棄明晃晃的,毫不遮掩。
「你樂你的吧,朕去吩咐他們準備了。」
明黃色的龍袍被湯亦瑤一把扯住,聞御白勾唇一副看傻逼的神色打量她。
湯亦瑤眼睛亮晶晶的,烏黑的眸子似有星河流轉,「皇上,這個逼……能讓我來裝嗎?」
當煙火升騰的那一刻,皇城明燈三千。
皇后娘娘正在捏著她的祈福燈和賢妃娘娘討論著,到底哪一步出了差錯,怎麼飛不起來。
聞御白正長身直立,嘴角含笑看著自己的祈福燈緩緩升騰。
淑妃娘娘還在支棱著燈籠。
蕭楚笛正握著我的手,與我一起寫愿。
三千盞明燈照亮了一座孤獨的皇城。
聞御白看著正在鬧著笑著的蕭楚笛與凌慕溪,笑了笑。
起初只是彎彎勾唇,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越笑越厲害,笑得肆意而張揚。
李公公望著聞御白,好似透過這個身穿龍袍的皇上,又看見了當年那個一身勁裝、御馬持劍的翩翩少年郎。
直到紅意攀爬上眼角,李公公方才注意到皇上紅了眼眶。
聞御白扯了扯衣領,沖李公公招了招手。
在李公公驚愕的眼神中,他一扣一解,笑著脫掉了龍袍,「小李子,這龍袍束縛得朕……太緊了。」
李公公笑了笑,漫天煙火下,他抬頭打量著面前的紅著眼眶笑著解龍袍的帝王,又掃了眼追逐打鬧的皇后娘娘。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淚,如今殺伐果斷的帝王,如今手握鳳印的娘娘,曾經也是兩個半大的孩子。
龍袍……明早還是要穿上的。
半個時辰前。
聞御白一筆一劃,很是鄭重地寫好了愿望,他盯著手中的祈福燈,臉上全是滿意。
蕭楚笛笑著走了過來,掃了眼皇上手中的祈福燈,饒是聞御白收得再快,他也看見了一閃而過的,「凌慕溪」三個字。
他眼底滿是決然。
「皇上,怎麼不將祈福燈放了?」
聞御白笑了笑,看了眼手中的祈福燈,笑意更甚,「朕舍不得。」
聞言蕭楚笛也笑了。
兩人肆意爽朗的笑聲像是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湖泊,讓聞御白想起了他與蕭楚笛年少時鮮衣怒馬的日子。
直到蕭楚笛倏地停下,一臉鄭重地看著他。
「皇上,這祈福燈再好,你也不能在手中握一輩子啊?」
聞御白臉色很難看,半瞇著眸子看著蕭楚笛,眼底滿是溢出來的危險。
「怎麼,你覺得朕身為九五之尊還保護不了一只祈福燈?哪怕朕就是真的握一輩子,又有誰能說什麼?有誰敢說什麼?」
蕭楚笛長嘆一聲。
「刺殺皇上的人可查出來了?」
當初正是因為聞御白被刺殺,他才會拖著身負重傷的聞御白來到回春堂。
聞御白臉色很難看,「范丞相一黨,朕會清理干凈的。」
「皇上。」蕭楚笛抬頭看了看星空,「想讓一顆萬眾矚目的星星隕落不容易,但是想讓一只祈福燈落下很簡單啊。」
這是在說聞御白保護不了凌慕溪,還會給她招致災難。
聞御白雙手緊攥拳頭,青筋暴起,他從沒有那一刻像現在這般產生了深深的無力感。
偏偏蕭楚笛并沒有打算就此罷休。
「臣在回春堂待了那麼長時間,也拾得不少草藥,臣記得其中就有一種叫……萱謹的草藥,只能在山崖峭壁上生長。
臣曾經將它栽在庭院中,日日好生照料著,可饒是如此,它也沒有存活。」
這是在說以凌慕溪的性格不適合在宮中。
眼看著聞御白目眥欲裂,幾近癲狂,蕭楚笛拍了拍他的肩膀。
「皇上,你是一國之君,是九五之尊,你身上背負著百姓的命運生死,但是楚笛沒有,楚笛能舍得了王位,但是皇上不能棄了江山啊。」
「你怎就知朕不能?」
只要凌慕溪愿意,他可以的。
「皇上,還有天下的黎明百姓啊,何況現在范黨虎視眈眈,邊疆又蠢蠢欲犯,以天下為重。」
憑什麼,憑什麼蕭楚笛可以得其所愛,相守一生,他卻只能被困在龍椅上?
他能嗎?他不能的。
但凡他有個能堪大任的兄弟,他早就退位讓賢了。
「皇上,宮中禁明火,這祈福燈……還是放了吧。」
「朕……明白了。」
聞御白給他一塊青龍玉佩,說是賀禮。
這青龍玉佩是皇位的象征,他不能明著舍江山,他暗著給還不行嗎?
「你也要答應朕,日后繼承皇位的必須是你和小溪的孩子。
」
「那日后的皇子……」
「不會再有皇子了。」
蕭楚笛接過玉佩,神色復雜地打量著給他玉佩的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