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的美好隨著我阿娘發現了端倪而破碎。
「你們竟然拿我的藥材點火?」
「阿……阿娘,小白說這樣烤串比較健康。」
我阿娘說在中庭跪一夜也很健康。
江小白臉色不變,仍是傻笑著。
蕭楚笛卻輕輕皺了皺眉頭,正欲說些什麼,江小白掃了一眼,堵下了他未說出口的話。
江小白就那樣在中庭跪了一夜……個屁。
枉我擔心了那麼久,他這一夜睡得比我都香。
直到約摸著我娘該醒了,他才掐著點打著哈欠跪倒中庭演他的「知錯了」。
【25】
相遇得莫名其妙,離開得毫無征兆。
那天早上是我最后一次見到江小白了。
看蕭楚笛波瀾不驚的樣子知道江小白平安無事我們也就放心了。
我重整旗鼓準備將回春堂開大,我娘卻把店賣了。
當天晚上回春堂來了不速之客。
旬陽郡主帶著手下闖進回春堂,一臉溫柔繾綣地望著蕭楚笛。
「阿楚,142 天了,你是真的不打算回去了是嗎?」
蕭楚笛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你真識數。」
蕭楚笛走了。
江小白也走了。
就沖旬陽郡主這身份我也猜出來了一二三。
聽說微服出訪的皇上回宮上朝了。
聽說抱病多日的小王爺病好了。
按照救助牛逼人物的劇情走向,我們估計離全家慘死不遠了。
如果我是女主的話,說不定能幸存我一個。
但我娘肯定不可能是女主了。
所以她變賣家產連夜帶著我們跑路了。
跑路嘛,肯定是要遇到土匪的。
畢竟這是小說嘛。
知乎也不能免俗。
土匪騎馬揮大刀。
估計是嫌「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
太土了,他們改成山歌了。
「哎~什麼人從何處來哎,哎從何處來?」
「能不能借點財哎,哎借點財。」
「借財的人過得去哎,守財的奴死也該~」
我們一家掌聲拍得震天響,土匪笑著壓壓手示意我們低調點。
我娘不禁感嘆道:「好有文化的土匪,怕不是本科畢業。」
是嘛,不知道這土匪學微積分了沒。
【26】
我們被救了。
我摘開眼罩才發現這里是皇宮。
站在我面前笑得肆意的人是江小白。
那個土匪山被平了。
江小白果然還是記仇的。
我爹娘被他送去土匪山教那些從善的土匪雞兔同籠了。
我其實想為他們求情的。
雞兔同籠太殘酷了,改學山歌行不行。
江小白告訴我他叫聞御白。
蕭楚笛是他媽的異性王。
小白說他跟在我阿娘身邊受益良多。
直到化成太監跟著他上朝我才知道所謂受益良多指的是哪方面。
聞御白罵起隊友可真是不含糊。
在王丞相瞎扯了一番后,聞御白才淡淡開口。
「王丞相。」
「嗯?」他一愣。
「你真他娘的是個傻逼。」
「……」
這種局面一發不可收拾。
他一直不碰后宮的妃嬪,也沒有子嗣。
別問,問就是這麼答的:
「后宮弱水三千我就是不取,哎,就是玩。」
有妃子后花園跌倒崴腳偶遇皇上。
聞御白淡淡地暼了她一眼,「你能不能自己站起來,我脾氣不好,會打你。」
他好似看破了世俗,擱這頂著個皇位帶發修行呢,像極了我娘口中的修學分。
他還拿他萬歲這個稱號來跟我開玩笑。
「老子最牛逼,壽命與天齊。」
沒得救了。
【27】
我曾被暗衛牽制在屏風后面目睹蕭楚笛焦急地跟小白說我們一家搬走了。
聞御白也一臉焦急地問:「那怎麼辦啊?」
他借兵給蕭楚笛去尋找我,還說若是發現有傷害我的賊人,就地正法。
這戲演得,可真牛逼。
蕭楚笛走后,聞御白問我打算怎麼辦。
「打算……先吃飯。」
最近邊國蠢蠢欲動,亂臣賊子也是露出破綻頗多,生怕皇上不知道他是誰。
聞御白派出大將軍儲寅攻打夷狄,派出宋稟書擔任糧草押運官。
可是三個月過去了,儲大將軍駐扎在平都動也不動,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帶兵去平都過冬的呢。
糧草押運官就更牛逼了,道路頻頻受阻,好似所有的坑都挖他送糧草那條路上去了。
為人臣者,食君俸祿,行事如此,簡直過分。
我忍不住了。
聞御白也忍不住了。
于是他傳書過去。
儲大將軍再傳書回來。
「老子讓你攻夷狄,你他媽在平都一駐就是三個月,你擱那坐月子呢?」
「臣身體不適。」
「什麼身體不適,你剛結扎啊?」
半個月后,行軍已全部抵達夷狄邊境。
于是他又開始修書去罵宋稟書。
宋稟書回:「路比較難走。」
「難走押完糧草你就不用回來了。」
「……」
宋稟書還想再掙扎一下,「皇上,微臣覺得自己不應運送糧草。」
「怎麼?你對糧食過敏啊?」
宋稟書:「微臣只是覺得自己有大才,不適合押運糧草。」
說話真是一點也不客氣。
聞御白說話也沒留情面。
「朕也看出來你不適合押運糧草了,你就適合上朝,你在朝堂上除了演,啥也不用。
朕也是閑的,天天坐那兒聽你們扯犢子,有那閑工夫,朕多睡會覺不香嗎?」
糧草是運過去了。
儲寅打仗又好似閉著眼睛打的。
于是聞御白又開罵了。
儲大將軍當晚就收到了皇上的急函,上面只有一句話:「你還真他媽瞎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