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不紅心不跳,嗑著瓜子答道:「這次的藥都是有夢想的藥,所以貴了一點。」
「……」
那青衣公子拿出一沓銀票……撕碎了。
碎了。
我微笑著抄起了墻邊的棍子,想讓他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12】
我娘把那青衣公子留下來抵債了。
他喚蕭楚笛。
一晃三個月過去了,蕭楚笛留給我的印象就是:完美躲過了所有人樣。
他每天在我家藥鋪打下手,然后給他昏迷的朋友喂藥,擦洗身子,再給他穿上女裝。
果然,做狗這方面,還是他在行。
【13】
我娘起初也曾旁敲側擊地打探他們的身份。
我娘問:「你家還有其他親人嗎?」
蕭楚笛指了指他朋友,「還有他。」
「那他還有其他親人嗎?」
「還有我呀。」
我娘就不再問了。
我對蕭楚笛的事情很感興趣,于是追著問我娘為什麼不問他身世了。
我娘嗑著瓜子斜睨了我一眼。
「你覺得他那樣的還有必要問嗎?拍一拍他的腦袋都能發現他腦中那三千噸潮水濤聲依舊。」
我突然對蕭楚笛有了那麼些好感,不自禁笑出聲,「這難道就是宰相腦里能撐船?」
我娘瞪大眼珠子看著我,「凌慕溪,你是不是這兩天腸胃不好,把腦子也拉出去了?」
【14】
我娘不再追問蕭楚笛身世后,就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與阿娘和蕭楚笛圍在篝火前,阿娘仍是嗑著瓜子。
「想當年我也有一個很喜歡的男孩子,可惜后來分了。」她應景地嘆氣。
「啊,那為啥分啊?」
「他說他覺得自己太廢物了,沒有能力,吧啦吧啦的,說這樣茍延殘喘地過著,還不如跳樓。」
「他死了,所以你們分手了?」
「沒有,我想說「你別」,用鍵盤打出來首字母 nb,結果手抖,發成了「牛逼」。他沒死,但是我們分手了。」
蕭楚笛笑著說,「這可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他這麼對我娘說,目光卻一直落在我身上。
我娘突然開口道:「蕭楚笛你知道我招女婿的標準是什麼樣的不?」
蕭楚笛有些緊張起來。
「你這樣的……」
蕭楚笛神色激動,臉頰都漲成緋色,唇角上揚。
我娘又緩緩道:「你這樣的不要,其他的都可以考慮考慮。」
蕭楚笛的笑就那麼僵在了臉上。
現在是深秋沒有雪,但是我們都寒了心。
【15】
不知道為什麼,娘親不喜歡蕭楚笛。
她讓蕭楚笛在外間抓藥,讓我在里間學數學。
數學有什麼好學的?
數學證明題無非兩種,一種是「臥槽,這還用證明」,另一種是「臥槽,這也能證明」,
數學只能催眠。
但是我的蕭哥哥卻能讓我睡得更香甜。
我望著蕭楚笛所在的方向喃喃道:「我的寶兒。」
我阿爹身子一顫,一臉嫌棄地搓搓手臂讓我以后離我媽遠點。
【16】
我與蕭楚笛已經很久沒說上話了。
我撐著腦袋聽外面蟲鳴,只覺得煩躁。
突然聽見石子砸向木窗欞的啪嗒聲,我展開石子上裹住的字條:
出來看星星嗎?不看星星也行,先出來。
我攥著那張字條嘴角上揚。
微風徐徐,蟲鳴悅耳,最適合看星星了。
我還沒走至中庭,就見我娘抱臂微笑地看著我,「你干嘛呢?大晚上的不睡覺,你給醫院沖業績?」
我攥緊了那張字條,勉強勾了勾嘴角,「是啊,阿娘,聽說熬夜可以減肥呢。」
娘親輕嗤一聲,「是的,再熬一段時間連人帶盒十斤重。
」
……
怎麼就不能盼我點好。
星星是指定看不成了,我只能在我娘親的注視下回房睡覺。
但是我沒有想到,我阿娘早已看透了一切,在我回房后,她去找了蕭楚笛。
蕭楚笛聽見敲門聲,心中大喜問道:「你是誰啊?」
娘親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粗獷,「俺是你牛爺爺。」
【17】
我不知道我娘那天晚上到底跟蕭楚笛說了什麼,從那天開始蕭楚笛就失蹤了。
等我再見到他時已經是一天后了。
「蕭楚笛,你昨天去干嘛了?」
「籌草藥了。」
我這才知道我阿娘讓蕭楚笛一天之內籌夠十箱草藥,不然就不再讓他見我了。
我看著這沉甸甸的十箱草藥,只覺得心頭一陣酸澀,這可是十箱啊……
他得多累啊。
「阿楚,快讓我看看你的手。」
我一臉的心疼。
蕭楚笛的手白白嫩嫩連紅痕都沒有一個。
這哪是采草藥的手?
但是我不能表現出來,不然豈不是顯得我剛剛那番表現很傻逼。
我得裝出個心疼來。
不好意思,裝不出來。
于是我握著蕭楚笛的小豬蹄照死里擰。
心疼的模樣整出來了。
「阿楚……」
蕭楚笛一臉的復雜。
但是他沒敢說什麼。
但是我爹敢說。
「凌慕溪你有病吧?」
「……」
【18】
蕭楚笛找他爹要了十箱草藥。
我娘很是感動,直夸蕭楚笛是她的好大兒。
我娘也不是那種占便宜的人,她收了蕭楚笛的草藥也將最好的一間屋給了他。
但是這最好的一間屋之前是有人住的。
誰呢?
我。
我娘很不開心。
她質問我為什麼要買那麼多東西導致她扔起來很是費勁。
我不知道怎麼寬慰我娘。
我現在只想抱抱自己。
估計是好事成雙,我們正準備吃飯的時候,他朋友突然醒了。
雖然他不清楚自己躺了多少天,不清楚現在是什麼地方,但是他倒是挺清楚我們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