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的時候,看著他那張臉一會黑一會白的,我就覺得解氣。
沒想到吧,舟子亦,你也有今天。
10
回到寢室,我把袋子放那兒就沒管了。坐在凳子上生氣。
室友回來的時候,感興趣地翻了我的袋子,驚訝地說:「昭昭,你有新男朋友了?」
「什麼?」我興致缺缺地看了她一眼。
「這不是你男朋友送你的包?」
「什麼包?」
「愛馬仕最新款卡包啊。」
「愛馬仕?」
其他室友來了興趣,紛紛湊過來,拿起手機開始查價格。
「2 萬。」
「這麼貴。」
「昭昭,你男朋友是富二代?」
我:?
我瞟了一眼,他們手上那個橙色卡包。哪來的?不是學生卡嗎?
我拿過來一看,卡包里面的確有一張學生卡,是我的。
想了半天沒想通,我還是決定問問舟延。
我并沒有回答室友那些奇奇怪怪的問題,把卡和包都收起來,拿著手機轉身去了陽臺。
語音電話撥打過去。沒人接。又打了兩個還是沒人接。
我有些悶。他是覺得我煩還是怎麼?仔細回憶一下,我也沒得罪他,他自己要的錢,也不收,現在又搞這麼一出,還不接電話,是怕我纏著他不成?
不管了,我氣得把手機關了,不再理會這件事。
晚上我躺床上昏昏欲睡,手機突然響了。
我迷迷糊糊的,也沒看是誰就接了語音電話。
「喂。」
「嗯。」
嗯?我把手機放眼前看了一眼是誰。
舟延?我趕緊打起精神。
「不說話?不是給我打了那麼多個電話嗎?」他語氣里帶著幾分戲謔。
我一驚,急忙說事。
「那個包怎麼回事啊?」
「包?」他頓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想要我送你嗎?」
什麼玩意?
「不是……就是那個橙色的愛馬仕卡包,在我……」
我突然被他反問弄得邏輯混亂; 。
「愛馬仕……橙色……嗯。」他聲音有些斷斷續續,「你把要求文字發給我吧。」
他嘆了一口氣,感覺像是累極了。
「不是讓你買。」我意識到他可能是喝醉了,「是你還我的學生卡……里面有個包……」
「嗯,我有些醉了。」他笑了笑,打斷我,顯然聽不下去我冗長的解釋。
我嘆了一口氣,跟一個醉鬼解釋有用嗎?浪費時間。
「你喝醉了,很迷糊嗎?」我問。
「嗯。」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又問。
他沒回答,只是在電話里笑了笑,「知道……襯衣你什麼時候賠?」
為什麼醉成這樣,還記得賠錢的事?萬惡的資本家。
我深吸一口氣,「我……沒錢,你沒衣服穿嗎?」
他頓了一下,悶悶地笑,「的確沒穿。」
我:?他不是開公司的嗎?怎麼這麼窮?
頭疼。
「那……你拿過來,我幫你縫上行嗎?」我低聲詢問。
在我看來,不就是少了一顆扣子嗎,簡單。
「好。」他的回答出乎意料的干脆。
我感覺他這種狀態也談不了什麼事,有點想掛電話了,「你……喝點蜂蜜水,解酒。」
「嗯。」他又是很乖巧地回答。「現在不怎麼方便,待會兒喝。」
「哦……」我管你方便不方便,我現在只想趕緊結束這個尷尬的電話。
「我在浴缸里,不想起來。」他輕飄飄地說了一句。
轟!想起他那句「的確沒穿」,我猛然意識到……
我的臉開始發燙了。
即使沒看到,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接電話,我也莫名覺得羞恥。
「嗯,晚安。」我迫不及待想掛了。
他沒說晚安,也沒說要掛電話,我總覺得掛別人,尤其是長輩的電話,還是有些不太禮貌。
正在我糾結時,電話那頭又傳來了聲音。
「你那邊晚上 11 點了吧。」他問。
「對。」大哥你快點掛吧。
「躺床上了?」他說這話的聲音特別低,讓我羞恥地覺得他就在我耳邊,貼著我的臉說。
我尷尬極了,氣急敗壞地說:「睡覺當然躺著,要不然坐著嗎?」
那邊沒了聲音,他又在笑。而且笑聲還有愈發張狂的趨勢。
我愣在那里,不明白他在笑什麼。
「睡吧,小朋友。」
「嗯。」我想都沒想,就掛了電話。
掛斷電話,我就把手機扔到一邊。回想起剛才的對話,覺得怪怪的,又不知道怪在哪里。
11
再次聯系舟延,是在一個月后。
我都已經忘了縫扣子這件事了,他卻突然告訴我在他就我學校門口。
還能怎樣,我匆忙拿著那個卡包,翻了一盒室友的針線,就沖了出去。
說起來慚愧,我哪里會用針線,所以我在他車上幫他縫扣子的時候很狼狽。
光是穿針就用了好幾分鐘,手抖得像我奶奶,縫扣子的時候,針腳亂得像毛毛蟲。
我真佩服他的耐心。是有多缺衣服,才會在車里安靜地看我縫一顆扣子,用了足足十五分鐘。
當我看到白襯衣上那極為突出的黑線,我真想罵自己一句智障。
「你還是拿去洗衣店弄吧。」我拿著襯衣,泄氣地看著他。
他看著襯衣默不作聲,隱隱暗笑。
我知道他在嘲笑我。
「我出錢。」我奪過衣服,剛決定下車,他莫名其妙地遞了一個眼神給我。
我順著他眼神望向窗外。舟子亦!
我慌了,因為他好像正在往這邊走。
距離越來越近,我躲都沒地方躲,急得滿頭大汗。
而舟延顯得那樣的淡定。
我想我一定是瘋了,因為后來我腦子一抽,一頭扎到他腿上,將自己的身子都蜷縮到一團,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是隱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