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包,很瀟灑地離開了咖啡廳。
司焯果然沒騙我,司耒是特邀嘉賓,專門被主辦方邀請來頒獎的。
我倆在后臺相遇。
他連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給我。
我也裝不認識他。
倒是有很多女明星往他身上湊,反正這塊兒沒攝像機,什麼妖魔鬼怪都顯形了。
白洋蹦跶得最起勁,先是在他面前不小心崴了腳,又是不小心撞到了他身上。
那件黑色的西裝上明顯多了個白印子,人臉狀的,看上去很顯眼。
司耒好教養,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就讓助理去找新衣服了。
孟菁菁冷哼:「要是她演戲的時候能有現在一半的演技,也不至于拿金掃帚。」
她這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白洋剛剛好能聽到。
但這地方人多,她的人設又是小白蓮花,不好說些什麼,也只能拿那雙卡姿蘭大眼睛瞪我們。
我莫名覺得有爽到。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司耒在經過我身邊時,動了動唇,似乎有話要說。
頒獎結束后,我上車回家,一只手擋在了即將關閉的車門前。
是司耒。
「下周老爺子想讓我們回家一趟。」
「哦。」我好心地提醒他,「我們已經離婚了。」
他坐在副駕駛上,久久沒有說話。
「你想要我怎麼做?」
我只是看著他。
從前我總想猜他要什麼,現在也到了他猜我想要什麼的時候了。
他抿了抿唇:「上次你看中的海景房我讓人拿下了,還有 Sarah 手上的那套設計……」
我打斷了他的話:「商業那套屬實給你玩明白了,我想要什麼你不知道?!」
他這麼聰明,怎麼會不知道我想要什麼?他只是不肯在我身上花心思而已。
「我要回去了,司總請下車。」
他無言,離開了。
三天后,司耒的助理給我送來了他答應的東西,還加贈了一份簽好字的合同項目書。
那是我大哥一直想拿下的項目。
我被氣笑了,我要的根本就不是這些!
他到底明不明白?
算了,他如果明白,我們倆也不至于走到離婚的地步。
正巧謝忛發來了他最新的歌單,我給他打了個微信電話,他過了一會兒才接。
電話那頭有種刻意營造的安靜。
「在學校?」
他的聲音還是好聽,透過話筒傳來,聽著比那天更加低沉,「在宿舍。」
「有時間出來一趟嗎?」
「有的。」
那邊窸窸窣窣的動靜大了起來。
「那我在你學校門口等你。」
他也沒問我要干什麼,就答應了,還叮囑我慢點開車。
我靠著車窗,等在路邊。
正值傍晚,學校門口來來往往的人有很多。
我開著的這輛車實在打眼,過路的人都愛往里面張望。
謝忛的身影很快出現在人潮中,他人高,長得又標致,一眼就能看見。
他越過馬路,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
「姐姐,我們要去哪里?」
「去吃飯。」我滅了手里的煙,「你周六不是有籃球賽嗎?帶你去吃好吃的,補一補。」
他來得太急,還在微微喘著氣,喉結被雀藍色的衛衣遮了一半,要露不露的,整個脖頸泛著好看的粉色。
他似乎并沒有注意到我的動作,從包里拿出一瓶水,喝了幾大口,喉結上下移動,怪好看的。
喝完水后,他陡然湊近我,扣住我的后腦勺,「姐姐好像很渴的樣子。」
他的睫毛像扇子,向下垂著,眼睛一眨一眨的,嘴唇又水又潤。
渾身上下就透露著八個字——「我很解渴,來親我吧」。
我承認我心跳得很快。
現在的小男生都這麼會撩嗎?
我目不斜視,發動了車子。
6
「這道菜我也會做。」
在餐桌上,謝忛突然沒頭沒腦地來了這一句。
我挑了挑眉。
他又道:「姐姐這道菜吃得最多。」
也不是喜歡,只是單純地它離我最近,所以我夾的次數多。但我沒想到他能觀察得這麼細。
這感覺,和司耒在一起的時候太不一樣了。
「姐姐還有什麼喜歡吃的菜嗎?我會做很多。」
我對吃的沒太大要求,想了想,一時還真想不起來有什麼。
所以我搖了搖頭。
「沒關系,下次我多做一點,你給它們排個序,選出最喜歡的。」
他是不是想得太長遠了一點?還是說,他對我們的關系太樂觀了?
我沒說話。
天黑以后,我帶著謝忛去了世界公園。
正值工作日,人不多。
其他的游樂項目都關了,只有摩天輪還在營業。
我們坐上了摩天輪,C 市的夜景格外漂亮。
這就是我想要向司耒討要的東西。
結婚紀念日前一天,我提過想要他陪我坐摩天輪。
他沒有給我,我就自己給自己。
看夠了夜景,我收回目光,卻發現謝忛正一動不動地看著我。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臉。
他的唇角漾開一抹笑意:「姐姐比夜景好看。」
我的臉有些發熱。
我們一直待在摩天輪里,直到工作人員說要歇業了,我們才下來。
走著走著,謝忛牽住了我的手。
我沒掙開。
上了車,他才告訴我:「宿舍已經關門了。」
我扭頭看他。
「我看你好像很開心,所以沒好意思跟你說。
」
所以還怪我咯?
他垂著眼,看上去可憐巴巴的,「姐姐,我沒地方去。」
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