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管的殷切注視下，我只能認了。

剛出公司，劉爾爾就扭著小腰迎了上來。臉上堆著虛假的微笑和我打招呼。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卻是緊緊地盯著一旁的程謨。

忽然，她腳下一歪，身子向程謨所在的位置倒去。

我在心底輕嘖一聲，這崴腳的戲碼用起來還沒完了啊！然后表現出一副很擔心的樣子喊了聲：「爾爾小心！」

我這一聲喊，沒能阻擋住她倒下的身體，卻讓程謨往后退了兩大步。

劉爾爾想穩住身子已然是不可能了，揮動著胳膊掙扎了兩下，以一種極其狼狽的姿勢趴到了地上。

程謨賤兮兮提高聲音道：「喲，還好我躲得快，要不新買的衣服就弄臟了。」

說完扯著我的胳膊繞過已經紅了眼眶的劉爾爾，嘴里還嘟囔著：「快走快走，去吃飯，餓死我了。」

我回頭看去，劉爾爾已經爬了起來，望向我的視線淬著怨懟的光。揚了揚嘴角，沖她扯了個挑釁意味十足的笑。

15

應該是劉爾爾又說了什麼，剛消停下來的蘇青禾又堵在了我們小區外。

他消瘦了不少，穿著我之前斥巨資給他買的休閑套裝。昔日很合身的衣服現在掛在他的身上有些空蕩蕩的。

應該是抽煙抽狠了，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小白，我們和好吧。我發現我離不開你。」

去你娘的離不開吧！我在心底暗罵了一句，抬眸看向他時眼里依然是一片濡濕。

「對不起青禾，喜歡你真的太累了，我想好好愛自己。」

蘇青禾伸手將我扯進他懷里，下巴撐在我的頭頂，聲音也帶上了哭腔：「我改，小白我改好不好，你讓我做什麼都行，就是不要離開我。

」

我強忍住推開他的沖動，悶悶地說道：「包括讓你舍棄劉爾爾嗎？」

蘇青禾身子有片刻緊繃，不過很快就放松了下來。

他放開我，開著免提給劉爾爾打了個電話，劉爾爾接通后，夾著嗓子喊了聲：「哥。」

蘇青禾悄悄抬眸看我，清秀的臉上有些緊張。

他清了清嗓子，沉聲道：「爾爾，以后我們就不要再聯系了。我想好好對她。」

劉爾爾立刻開始抽泣：「哥你別這樣，你和她只是暫時的，我們的關系才能一輩子走下去。」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不等蘇青禾回話，我先開了口：「免提關掉吧，我不想聽。」

果然，我話音剛落，電話那端陷入沉默。幾秒后，便傳來嘟嘟的忙音。

真是的，非要把臉湊上來給我打。現在爽了吧。

16

蘇青禾和劉爾爾徹底地鬧掰了，可能覺得太過丟人，劉爾爾也沒再挽回。

也是，蘇青禾的選擇都這麼明確了，她要還能繼續扒著不放，我倒真就佩服她的臉皮了。

蘇青禾開始對我發起猛烈的追求，我不接受也不拒絕，就這麼吊著他。

王芳伊問我打算和好嗎，我毫無形象地癱躺在沙發上，嘴里的薯片咬到咔吧作響。

「怎麼可能，」我唆了唆手指，笑道，「我只是把我之前受的委屈討回來罷了。」

我向來是不肯吃虧的。誰還不是個小公主呢，憑什麼就得在他那白白憋屈那麼久。

這人吧，是真的賤骨頭。我對他好的時候他覺得理所應當，現在我對他愛答不理的，他倒開始上趕著了。

和錦程實業的合作案從畫稿到建模一共耗費了兩個多月時間。

立體的沙盤被放到桌上那天，程謨大手一揮，說要請我們吃飯。

我暗暗歡喜，決定等下一定要大吃特吃，能回本多少算多少。

一大群人呼啦啦地去了附近的酒店。

我飲料喝得有點多，中途出去上廁所時路過一個包廂，門是半掩著的。

我剛準備走過去，卻聽到了我的名字。

「那個白芷不值得，阿蘇你清醒些！」

回應他的，是酒杯落地的碎裂聲。

蘇青禾帶著慍怒的聲音跟著傳了出來：「有你說話的份兒嗎！她值不值得我自己清楚！」

這算不算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我努努嘴，挺不屑的。之前別人當著我的面給他和劉爾爾拉官配的時候怎麼不明確地劃清界限呢。

17

上完廁所洗手時蘇青禾的電話打了過來。

我假裝沒聽到，擦干凈手，從包里拿出化妝品對著鏡子補了個妝。

等到補好妝，手機鈴聲已經響到了第三遍。

還真夠鍥而不舍的。我拿出手機，毫不猶豫地關了靜音。

不承想，剛出廁所門口就看到了明顯喝多了的蘇青禾。

他靠在貼著白色瓷磚的墻上，手里還握著手機。手機屏幕亮著，顯示正在給我致電中。

可能是聽到高跟鞋踩踏地板的響聲，他抬起頭望了過來。茫然的眸子盈著水汽，眼尾還暈著紅。

看到我后，他瞳孔瞪大，呆愣了幾秒鐘后又頹然地低下頭盯著手機看，嘴里還自嘲般嘟囔了句：「果然是喝醉了，都出幻覺了。」

我站在原地猶豫著要不要趁他頭腦不清楚偷偷溜走。

還沒等移步，蘇青禾身子下滑蹲到了地上。

他雙臂抱著膝蓋，頭埋在臂彎里，發出了壓抑的啜泣聲。

「你不愛我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