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痛,全身都痛。我想睡覺了,菲菲姐陪著我好嗎?晚安」
我張了張嘴,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掉了下來。
「好,晚安。」
做個好夢。
23
路懷義葬禮那天,我難得地起了一個早,卻只是躺在床上發呆,什麼都不想去做。
同院的小隊領導讓我去看一眼時,被我拒絕了。
我不想去,也不知是不想接受現實還是怎的。
待該有的流程一切都結束得差不多了,我才回到辦公室,開啟我新的一天對植物的摸魚時光。
直到飯點出門,才看見了在門口等候了不知多久的顧承。
看見我,顧承一向冷漠的臉有了情緒的變化。
我淡定地和他打了招呼,便從他身邊穿過去。
卻被拉住了。
顧承就這麼看著我,不說話,但他什麼意思我明白得很。
這幾年,他「守株待兔」般跟在我身邊。發瘋似的,瘋狂自殘般折騰自己的身體,也多次明里暗里跟著我出任務。在保護著我的同時,也在通過這種方式,表達他對我的感情。
按照他的話來說就是,重新追我,讓我再給他一次機會。
但沒必要,哪怕路懷義離開了,我和他也不過是恢復到了普通的關系,也不會再更進一步了。
對我來說,他可以是好戰友,好同事,但不再是更親近的人。
說到此,其實我也很無奈。因為我曾多次和他用決絕的表現來表達我的態度,但他總是左耳進右耳出,不當回事,讓我很納悶。實在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麼這麼執著。
我嘆了口氣,一番拉扯后,終于甩開了顧承,吃飽喝足。
到了傍晚,我想了很久還是精心挑選了一束白色菊花,前往了路懷義埋葬的郊區。
因為在別墅區里的植物特別鬧騰,所以我擔心將他的墓打壞,便拜托工作人員將他安置在一個近處的郊區。因為在那里,便是我第一眼見到路懷義的地方。
不算遠,有了胖頭花的幫助,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晚霞很美,這里很安靜。就是有點凄慘,除了我,一個來看的人也沒有——
因為路懷義兩個異能都有些特殊的原因,他的世界幾乎只圍繞著我轉。周圍人也把只是把他當作沒有異能的普通人,以我家屬的名義對他稍微友善了一些罷了。
剛好又逢末日,大家見慣了生死,也很少會有人把他當親近之人來掃掃墓。
我抿了抿唇,將花插入花瓶,湊近看才發現,瓶中有兩張紙條。
我打開來看,是路懷義寫的,字跡十分潦草。
「我就知道你會來看我,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你心里有我!我是不是又贏顧承一次了?」
我無奈輕笑出聲,想到了他語氣活潑的模樣,繼續看下一張。
「既然都這樣了,那我就要當你說的話算數了。我不管,你答應的。」
見此,我略微有些疑惑,還沒來得及思考,下一秒,熟悉的時鐘造型再次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只是不同于上次,時針開始逆時針高速旋轉。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相比上次,我這次適應了不少空間的扭曲感。
直到停下來后的一會兒,我終于理解了紙上的話。
……這小子,問我會不會救他一次的話原來是這個意思。
我嘴角勾了勾,心里了然。
環顧四周后,果然在一片廢墟中的一個小小空間里找到了他。
和上輩子的經歷一模一樣。我就是在失去顧承的五年后的這里,認識了他。
我上前,看著狼狽的路懷義,默默蹲下。在等植物將附近徘徊的喪尸處理的過程中,拿出了背包里的食物遞給他,又拿了紙巾幫他擦了擦臉上的灰。
因為害怕,他的身子在顫抖,卻意外地沒有躲開。
「你是誰,為什麼對我好。」他視線避開我的臉,聲音冷冷地問道。
我注意到,他耳朵紅了。
我眨了眨眼,覺得這個時這個時候的路懷義確實少見。
想到之前「一見鐘情」的玩笑話,我都忍不住懷疑,他之前是不是在說真話。
我細細看了他幾眼,又看了一眼他左臂上的時間紋路,緩緩道:「我叫白菲菲。第一個,為你撐傘的人。」
因為第一次見面,我也是這麼說的——
只不過當時下了雨,我遞過去的是一把傘,而不是食物。
想到此,我難得高興地笑了出聲。
真好,路懷義,我們又見面了。
這一次,我來救你,我說到做到。
來源:知乎 作者:心碎芝麻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