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我微微低頭,以示答謝,抬起頭時,梁警官眼中的恐懼,已經蔓延到了臉上。
于是我想到三年前的夏天。
那個夏天。
我從來沒想過留學。
28
三年前,夏天。
我滿腦子,都是「留學太無趣了。」
但是,比那更無趣的,是許安安決定去留學。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沒有之一。
哪怕是把樹葉都要蒸熟的夏天,我也總是賴在她身邊,挎著她的胳膊,霸占著她的時間。
她太好了,是我見過最有活力的姑娘。
我甚至以為自己就要被她掰彎了,只要盯著她超過三秒,總是忍不住用嘴偷襲她的臉頰,然后迎來她驚訝的怒斥。
「秦幼!你怎麼又這樣啊!」
我則張狂的大笑,喊著「誰齷齪啊我齷齪啊」的爛話。
那個夏天,那些夏天。
秦幼,在許安安面前,活像個飛揚跋扈的禽獸。
連那些暗戀許安安的男生,都恨我恨得牙癢。
直到,我聽說許安安要留學。
那是我跟她第一次鬧別扭。
我甚至揚言,說我要搶走她的留學名額。
所有人都知道,秦幼與許安安的決裂,對許安安的叫囂。
其實,那只是賭氣。
而這場賭氣,也并沒有持續很久。
暑假,我們都沒回家。
我說是在備考,其實是不想錯過許安安在國內的最后幾天。
直到一個午后,許安安買了漢服,叫我拍照。
她說,本來想拍閨蜜照的,但你男扮女裝好不好?
我本來還想擺臭臉。
但我輸了,我根本沒有辦法抵擋許安安。
「為什麼啊。」我嘟囔著接過衣服,不情不愿。
「等我出國,我就拿照片說,這是我相公。」
許安安,捏著我的手,放在她的胸前搖啊搖。
「這樣,那些男人就不會騷擾我啦。」
我拿她沒辦法,任由她跑出去,給我買發簪。
卻,很久沒有回來。
后來,我追了出去。
就是那條小巷。
那條,許安安被強暴的小巷。
我終究是沒能保護好她。
29
我沒撞見許安安被強暴的過程。
看見她時,她收拾好了衣服,蜷縮在地上。
給她披上衣服時,我看到自己的手在抖。
我快要把牙咬碎了,才說出幾個字:「我們報警。」
「別!別……」
許安安卻乞求地拉住了我。
我疑惑地看向她,許安安卻眼神躲閃,始終不敢開口。
但最終,她還是崩潰了。
「是夏言……」
「他辭職了,精神有問題。」
「他說,如果我不聽話,就去殺了我全家。」
許安安撲在我懷里,泣不成聲。
「別怕……別怕。」
我輕輕地拍著她,一夜未眠。
就是那一天,我想好了,對夏言的復仇。
30
事實上,之后的事情,與我交代的沒太大區別:
我裝作查兇手的樣子,引起夏言的注意。
接著,我成了夏言的第二個玩物。
我與許安安,雖然躲在寢室里。
但是也只能任其擺布,滿足他變態的掌控欲。
后來,因為許安安的失蹤,夏言失了控,找上門,命令我去找「許安安」。
直到,我們到了那棟搖搖欲墜的居民樓。
直到,撞開門那一刻。
許安安被綁在椅子上,低垂著頭。
夏言得逞地走了過去。
剛要蹲下時,許安安背在身后的手,揮出了一把菜刀。
那把菜刀,幾乎切斷了夏言的膝蓋。
夏言發出要命的哀嚎。
下一秒,又被膽顫的許安安,用全身的力氣狠狠扇了一個耳光,暈了過去。
世界安靜下來了。
許安安的胸口,正在劇烈地起伏。
而我,反鎖了門。
31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午后。
出租屋大聲播放著 80 年代的放克音樂。
我與許安安滿頭大汗,從樓上,到樓下,拖著夏言昏厥的身軀,布置著現場。
音樂激昂,血染現場,空氣中漂浮著血腥的味道。
就在將要結束時,夏言終于醒了。
他很茫然,環顧四周,滿是血跡。
最終,他看向了我。
我和許安安,并排站在他的面前。
我想在他眼中,我們一定很狼狽,也一定笑得很開心。
夏言終于恢復意識了。
他捂住了傷口,試圖起身,卻重重摔在地上。
「秦幼,許安安……你們什麼意思!」
夏言終于慌了。
「過去多久了……我在失血!送我去醫院!」
「你們難不成還敢殺人嗎?!」
「是那個林北做的,對不對?他在哪?讓他滾出來!!」
我看著夏言色厲內荏的模樣,忍不住嘆了口氣。
「我們不敢,夏老師。」
「林北也不敢。」
「或許說,本來就沒有過林北這個人。」
夏言呆住了。
「你說什麼?」
我笑了笑,整理著凌亂的發絲。
「林北是我虛構出來的,用來殺掉你的人。」
32
那個晚上,我滿腦子都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對付一個拿精神疾病為擋箭牌的兇手,該怎麼辦?
不用說我和許安安了。
就連警察,也沒有辦法讓他受到應有的制裁。
但沒有忍氣吞聲的道理。
我拍著許安安的背,想了很久。
最終,我打開了許安安的手機,第一次回復了肆意威脅許安安的夏言。
從那天起,一直和夏言對話的,就變成了我。
首先,我塑造了一個人,林北,這是一個早在夏言之前,就與許安安網戀的人。
他比夏言更強大,足夠保護「許安安」
。
我讓夏言知道這個人的存在,并示其為威脅。
接著,我故意投入夏言的魔爪,讓他誤以為自己掌握了這個寢室,可以蹂躪這兩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