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平靜的響起:「我們分手吧。」
「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我跟岑樂就是朋友!」
朋友?
呵。
我把手里早就打印好的東西,狠狠仍在江過身上。
「開發票的郵箱忘記改了吧?江過,你說去津市看你爺爺那天,在岑樂公司對面酒店開房的發票都她媽發我郵箱里了!你別告訴我,上面計生用品消費是你用套子自個兒吹氣球玩呢!還是這家酒店是林暖爸爸開的,你想讓我去查監控?」
江過的臉立刻綠了,我本來還不敢確定,此刻他的反應已經明明白白告訴了我答案。
「我本來想跟你好好談談,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江過臉上終于出現一絲慌亂:「昔昔,我……」
沒等他開口,我甩上了房門,摁開電梯,一鼓作氣沖下了樓。
到了樓下才發現,原來太陽這麼好的初春,卻這麼冷。
冷到風一吹,我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4
我狀態不好,沒回宿舍,住進了閨蜜林暖的單身公寓。
我和林暖高中相熟,后來讀了同一所大學。
她是見證我跟江過走過來的人。
林暖聽說江過出軌的事,氣的四十米大刀差點沒收住,跟我怒罵渣男一天一夜。
但看我從跟她一起罵到逐漸沉默,林暖擔憂的看著我,「小昔,可是我感覺,你好像還沒有放下。」
我只剩苦笑。
五年的感情,哪能輕易放下?
就算關系斷了,相愛時的美好回憶也還在。
我知道,我對江過還抱有一絲幻想。
我的電腦沒帶出來,江過知道我最近在改論文,準備保研材料。
如果他有心,一定會借著這個臺階聯系我。
可我等了足足一周,除了兩條道歉挽回的微信,沒等來江過的任何舉措。
看我沒回復,他甚至連通電話都沒打給過我。
最終是我沒忍住,沒有告訴林暖,只身回去取了電腦。
可我沒想到,給我開門的竟然是岑樂。
5
要問我什麼時候在心里徹底給這段感情判死刑,大概就是在看到她開門的那一瞬間。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來這間公寓的時候,江過親自下廚準備了一大桌飯菜,沖我笑:「慶祝我們考上同一所大學,昔昔,以后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
他還說:「雖然這套房子很小,還是爸媽給的,但你相信我,四年后我一定會憑自己的努力,讓你住上更大更好的房子。」
而此刻,四年才走了三年不到,岑樂穿著吊帶睡衣,微卷的長發慵懶的披在肩頭,熟門熟路的仿佛在這里住了很久。
看到我她還很驚訝:「你怎麼來了?」
我冷笑反問:「我來打擾到你們了?」
江過聽到聲音,沖來門口,臉上還泛著紅暈,看起來整個人都非常疲憊。
他望著門口處的光景,急忙沖我解釋:「昔昔,你別誤會,我發燒了,岑樂她只是來照顧我。」
他有些可憐的看我:「我不舒服。」
這借口好。
我看著他們,覺得可笑。
穿著吊帶睡衣,是想怎麼照顧?
我看岑樂臉色微變,卻立刻又裝出懂事的樣子:「昔昔,想想你跟江過這麼多年的感情,如果他燒成這樣你還跟他生氣,是不是有點太不近人情了?有什麼事,也要等到他身體好了再說啊!」
江過聽了岑樂的話,默不作聲的看著我,眼神里帶了點祈求。
他沒看到,岑綠茶望向我的眼神里一閃而過的挑釁。
這要是放在一周之前,我會氣的爆炸。
可到現在,我已經麻木了。
我微微頷首,眼角眉梢都是凌厲。
我個子比岑樂高,臉也不輸她。
論面對面的氣場,我比她強出可不止一節。
我伸出手指,幫她勾了勾有下滑趨勢的吊帶:「他發燒,你發騷?多穿點,別他好了,你再病倒了。」
岑歡沒跟我正面交鋒過,在她眼里我的身份只是學妹兼江過女朋友,該是沒想到,我會這麼咄咄逼人。
但不愧是千年的綠茶成了精,岑樂立刻改變策略,眼眶霎時泛紅,嘴巴微張,轉頭望向江過,演了好一出泫然欲泣。
江過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顧昔,你說話太過了,跟岑樂道歉。」
我撞了下岑樂的肩膀,邊往里走邊笑問:「拿什麼道歉,拿你們開房加計生用品的消費發票嗎?」
岑樂表情一僵。
在兩個人的注視下,我熟門熟路走進屋,滿意的拿出我的電腦。
「我就是回來取個電腦,不成想打擾到二位了。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我紅唇微勾,看著江過:「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這次,我眼淚都沒流。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離開誰活不下去的。
我愛過的是青春歲月里那個將我視若珍寶的江過,而現在的江過,不值得我再去讓自己變得不可理喻與狼狽不堪。
只是可惜,我的少女時代隨著一場對方出軌的鬧劇,戛然而止了。
6
林暖聽說我在江過那對上了岑樂,氣的又抽出四十米大刀:「這就登堂入室了?渣男發燒燒死他算了!不過你太帥了,這才是我認識的顧昔!婊子配狗天長地久,我倒是看看他們能有什麼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