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餅的手僵在空中,收也不是,拿也不行。
腦海中閃過萱萱姐說的話——溫老大可不愛這些甜膩膩的東西。
干笑幾聲,想給自己找個臺階下:「沒事兒,就是家里帶來的特產。我媽親手做的,想說給您嘗嘗鮮,不吃也沒關系的。」
邊把東西塞回包里,邊在肚子里罵自己。
葉芷欣啊葉芷欣,你好像是有那個大病。人家溫老總身家不知幾何,哪里需要輪不到你這個小實習生來同情。
真是一升的可樂——裝大杯。
正想著腳底抹油立馬開溜,卻聽他竟淡淡地「哦」了聲:「那拿來吧。」
「嗯?」
「不是說要送我嗎,反悔了?」他皺眉。
「不不不不不……」三兩步上前雙手奉上糯米餅,我輕聲細語地解說,「真空包裝的,煎著吃蒸著吃都可以。只不過是紅豆餡兒的,怕您不愛吃。」
溫陽慢吞吞地接過糯米餅,卻不回答喜惡的問題,只抬眸望向我。
「我很老嗎?」
我鮮少有與異性私下共處一室的經驗,更何況是在大晚上。
燈光下男人側臉如玉,即使知道對方不好女色,卻也依舊克制不住地緊張,生怕夜色太安靜,會將如雷的心跳聲泄露出去。
「不……不老啊……」我結結巴巴地。
「那就別總說敬語。」
「好……」
「還有事兒嗎?」
「沒,沒了!溫老大再見!」
……
溫陽居然收了我的糯米餅誒。
這是不是代表著……
代表著他對我近期工作上的努力表現很認可,所以才會這麼好脾氣地收下自己不喜歡的甜糯米餅!
因為已經知道對方對女性不感興趣,我沒有把心思往男女方面去想,只是樂顛顛地覺得,努力終有回報,上司大佬看到了自己,或許等畢業還會跟我簽正式用工合同也說不定。
那可是 W 游戲工作室呀。
「別搖別搖了,咱這床都要給你搖散架了。」廖梅咬牙切齒地開口。
寢室是四人間,都是上床下桌的結構。兩張床連在一塊兒,中間用樓梯相隔,廖梅和我睡在同側,只要翻個身,對方就能感受到床板的搖晃。
停下自己翻來覆去烙大餅的動作,直挺挺地面對天花板躺著,我趕緊道歉:「不動了,不動了。」
但是靜下心來看著雪白墻面時,眼前卻浮現出溫陽垂眸的模樣,當時我與他離得很近,近到能看見對方面上細白的絨毛。
溫陽是真的好帥啊!
花癡般在內心狂叫,捂著臉不好意思地翻了個身。
「咯吱」一聲。
床動了動,原本躺著玩手機的廖梅忍無可忍,「噌」地從床上坐起來,表情猙獰地步步靠近我的床鋪:「小妞,看來你今晚是不想睡了哈?」
危險預警!
我連忙求饒,對方卻充耳不聞,撲過來撓我的癢癢肉。周五晚上是不熄燈的,對床室友一個在桌前追劇,一個剛剛從澡堂洗漱完推門進來,看著伸手求救的我,眨巴眨巴眼睛,語氣里帶著興味。
「怎麼?今晚玩兒這麼大呢。」
絕望地閉上眼。
真是交友不慎啊。
……
21
周六沒上班,干脆就睡了個自然醒。早上摁開床邊的手機時,已經是九點多了,QQ 聊天消息欄里,凌晨一點有條留言。
點開留言。
溫宇居然真的發來了一串地址,也在高新區,似乎還離我們辦公室不遠。不免覺得有些巧合,便笑著回了個消息:好巧啊,我就在那附近實習。
本以為對方不會回復,誰知剛發出去不久就收到回信。
一只小喵喵:是嗎,我也在那邊上班。說不準我們倆線下還見過呢。
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我還實在是很難想象。溫宇這個會在游戲里玩女號賣萌的男人,現實生活里又會是怎樣的人?畢竟聽說許多人線上和線下性格相差很大,生活里老老實實的好脾氣先生,上網卻成了拿著鍵盤四處挑事兒的杠精。
溫宇線上那麼可愛,到時候見了面不會是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吧。
想著五大三粗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身型有自己兩倍大,卻雙手搭在胸前嬌羞地撒嬌時,我便禁不住想笑,忙打字回道:算了算了,還是別了。
一只小喵喵:???
我說:怕你嚇著我。
一只小喵喵:……
……
22
難得周末,我和舍友計劃著,去郊區新開的主題樂園瘋玩一天。等穿衣打扮完已經將近中午,拎包準備出門趕車時,沉寂許久的溫宇又發了信息來。
一只小喵喵:下午刷本嗎?
那頭廖梅她們催得緊,于是腳步不停地邊打字邊往外走。
我說:今天下午要跟舍友們去玩呢。
一只小喵喵:去哪玩呀。
廖梅高聲道:「還玩兒什麼手機啊,快點走了。」
「來了來了。」
打字太麻煩,索性直接發送語音說話:「就是那個新開的主題樂園,不說了我先趕車。」
一路小跑出了校門,定的網約車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屁股剛沾到坐墊,就見前座的廖梅就扭過頭來看我,邊系安全帶邊問:「和誰聊天呢,依依不舍的。」
「什麼依依不舍。」
我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對方卻嘿嘿笑,對其他舍友使了個眼色:「你看,心虛了還。
」
這家伙就是越聊越蹦跶。
我閉眼假寐,裝作自己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