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昂咬著牙,像是氣極了,抬手就扣住我的下頜。
我踮起腳尖,勉強地扣住他的胳膊,怒罵道:
「你不答應又怎樣,你再騷擾我,我就報警!」
下一秒。
段昂俯身就湊了過來,嚇得我抬手就要打他,不經意間就刮傷了他的唇角。
「嘶。」
段昂疼得倒抽一口冷氣,一把將我攬進懷里,相當強勢地掠奪起我的呼吸。
「混蛋!唔!」
我推搡著段昂,卻反被他扣住手腕,直接背在了身后。
幾番撕咬。
我嘗到了血腥味,忍不住哭了起來,一巴掌就甩在了段昂的臉上。
段昂被打得別過臉,舌尖抵著腮幫,目光陰郁地看著我。
13.
我怕極了。
可是,我沒想到,這一刻,電話響了。
特殊的鈴聲,特殊的眼神。
光是看一眼段昂的表情,我就清楚,電話那頭,是趙妍。
電話接通,寥寥幾句。
段昂走了。
步伐邁得極快,看得出那份迫切。
而我,看著散落一地的食材,癱軟在了地上,側目看向樓下的身影,只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如果沒記錯。
上一次,是趙妍回國的時候。
……
「江毓!你怎麼坐在門口!不是告訴你,地毯下有鑰匙嗎!」
珠珠回來的時候,我坐在臺階上,疲憊地看向她,傻笑:
「啊,我忘了。」
「你……」
珠珠忽然走近,不禁蹙眉:「哭了?」
我垂著眸,眼淚掉落在手背上,滾燙。
14.
客廳光線昏沉,只有投屏上散發著微弱的光。
我蜷縮在沙發上,喝完手里的酒,狠狠地將易拉罐捏變形,輕笑:
「我應該感謝趙妍,不然我今天,真的就栽在段昂的手里了。」
「何止今天。」
珠珠靠在一旁,嘆氣。
我咳嗽了兩聲,一時無言,癱軟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隱約間。
我聽見了開門聲,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抱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我微微蹙眉,腦子昏沉得不行,想要睜開眼,但是眼皮都抬不動了。
「段先生!您這是私闖——」
「我帶我的未婚妻回家。」
是段昂,是他的聲音。
我聽出來了,可是我拗不過他,只覺得自己被東西裹了起來,一路顛簸著,伴隨著幾聲電梯響,一切都陷入了昏暗。
「江毓。解酒的,喝一點。」
睡夢中,一只手在撥弄我的臉,像是在給我灌東西。
我相當懊惱,抬手就拍開了,伴隨著東西碎裂的聲音,我一嚇,有些困倦地睜開眼。
段昂單膝跪在地上,繃著臉,一副受了氣又不得不認命的模樣,拿著紙巾將碎片撥進垃圾桶。
「醒了?」
段昂不經意地看向我,頓了一秒,壓低聲道:
「地上都是碎片,別踩到。」
這樣溫柔的語氣。
是對我說,還是對著我這張臉說?
此刻的我,無處可逃。
我只能裝醉裝迷糊,趴在沙發上,默默地望著他。
15.
「先生,趙小姐的電話,聽說是拍戲落水了,病得不輕。」
保姆匆忙地趕來,看到我的瞬間,說話聲音都弱了下去。
看她的反應,應該是早就知道趙妍的存在。
原來。
這個家里,只有我一個傻子。
段昂擰著眉,不等他看向我,我便閉上眼,甚至翻了個身。
沒多久。
一張薄毯蓋在了我的身上,而我再也睡不著。
偌大的院子里。
昏黃的燈光下,大門口拴著藏獒,后門早已門鎖緊閉。
我別無選擇。
過去的我肯定想不到,我從前夸贊的玫瑰叢,而今自己要蹚過去。
「姐!你這是跑哪兒去了?」
小助理看我腿上的劃傷,忍不住叫了起來,顫聲道:
「這要是留疤了怎麼辦!」
「沒事。」
我不緊不慢地涂抹著藥膏,看著腿上的斑駁,低聲道:
「最近有宴會嗎?」
小助理一聽,立刻來勁了:「有啊有啊!姐,你是要復出嗎!」
我笑而不語,只是示意她去準備入場券。
我不是要復出,我是要找靠山。
16.
出道至今,單槍匹馬,退居幕后反而要找靠山。
誰聽了,不唏噓。
但上次的段昂,著實嚇到了我,文斗,我接受;武斗,我不行。
「姐,萬一林家不出席,怎麼辦?」
小助理將車停下。
我看了一眼小助理,笑了笑,順勢下車。
我不打無準備的仗。
提前三天便聯系林家,簡單交代了自己的籌碼。
「姐,我們快走。」
小助理突然出聲。
我微怔,看到不遠處涌來的人群,立刻反應過來那是記者,此刻正大聲叫喊著我。
「江小姐!江小姐!」
「江小姐!請問您對小江毓和段總的新聞,怎麼看?」
記者像是撒開了腿,直接滑跪到我面前,急匆匆地站起,拿著話筒就對準了我。
小江毓?
我聽著這樣的稱謂,不由得有些疑惑。
記者立刻道:「就是新晉小花趙妍!」
閃光燈掠奪著視野。
這一刻,我只覺得這個世界,還挺有意思,也挺可笑。
「抱歉,我們趕行程——」
小助理立刻抬手擋住照相,但實在抵不過記者,只能蠻橫地朝前推搡。
不多時。
摩托車喇叭的轟鳴聲傳來。
不知是誰叫了一聲,記者們嚇得讓開,穿著賽車服的少年從我的身旁擦肩而過,停在一旁,隨手拿下頭盔,眼神略帶不屑。
「給你們兩分鐘,消失。」
少年說話的語氣很狂妄。
有的記者想要反駁,但是話還沒有出口,一群安保人員便沖了過來,直接將他們團團圍住。
17.
人群散去,少年也扯下手套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