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整個球場就他球衣上有個數字八。
她們拍照了!
我就沒由來一慌,手指下意識就點擊了那個發送鍵。
發、發送成功。
我秒撤回,奈何對面直接拋過來一個問號。
!
我驚恐臉,猛然低頭望下去,這才發現原來許晏凝正好拿著手機在看。
啊啊啊啊啊,我我我我我……
我:「我發錯了!」
他:「我在體育館一樓,過來吧。」
我:「都說我發錯了。而且,我已經走了!」
樓下,他原本站那兒好好的,突然倒退兩步,然后往樓上淺淺一望。
他:「要我上去還是你下來?」
這條他發的是語音。
手機抵著嘴唇,就這麼邪邪地看著我說的。
那眼神好像就是在說:再騙個試試?
我……
沒膽,不敢試。
悶頭走下去,以為許晏凝會笑我,結果他沒有。
他邊往外走邊問我想喝什麼。
他腿長,走路比起我要快很多,一開始我幾乎要小跑著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不過許晏凝很快便發現了這點。
其實想想也不怪他,畢竟我們之前并沒有共同散過步。
終于在他特意放慢步調的情況下,我們走在了同一水平線。
林蔭道,下課后的學生熙熙攘攘,三兩結伴成群。
我們是到店自取,不過當時人比較多,我的比他先拿到。
他替我戳開,然后遞過來給我。
冰涼的水珠打濕手指,接過時有一瞬間的指尖相碰。
心頭難免蕩起麻癢一片。
含著吸管,我小聲問他:「剛才在體育館,你怎麼知道我沒走?」
他本來還在看手機頁面,聽我這麼問,語氣特自然的回了我一句:「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留下來收拾籃球?」
心臟緊縮。
我深吸一口大氣,然后默默看向一邊。
「……噢。」
回去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了。
因為許晏凝和我都有快遞,所以我們中途繞道去了趟快遞站。
沿著這條路出去,會經過學校的一個操場。
當時就有幾個學生組織起來在操場唱歌,歌我聽過,是夏日入侵企畫的《想去海邊》。
主唱的聲音和原唱音色特別像。
不知不覺間,輕松自在的曲調慢慢瓦解了緊張的情緒。
路燈亮起的柔白色光線勾勒出他面部優越的輪廓。悄悄側目打量,發現他的睫毛很長,不說話時,會安靜的垂落。
我停下腳步。
他回頭看我。
「怎麼了?」
我握緊汗濕的手心,然后又漸漸松開。
黑夜給人無聲的力量。
如他要求過的,我直視他的眼睛。
我問他:「許晏凝,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14
周二上午第一節課是計算機。
座位隨意,先到先得。
我從高中第一堂計算機課起就知道自己相當沒有計算機天賦。
當初硬著頭皮完成學考任務,后來考試剛一結束,我第一本賣掉的書就是信息技術。
本著對這堂課生理性的恐懼,我選擇坐在離老師遠遠的地方。
同寢其中一個姐妹坐在我邊上,另外兩個坐在稍微前面點的位置。
許晏凝是踩點來的。
似乎很困,沒睡好,他到的時候后排本來都已經滿人了,不過好在他兄弟給他占了個位兒。
我分出了點注意力,察覺到他坐在我左邊后面的位置。
凳子拉開,人入坐,許晏凝與其他男生低聲交談時的聲音飽含倦意,沉悶囫圇。
早自習一直延續到課代表起身點完名。
主機位前,年邁的老教師清清嗓子,便就此開始講課了。
我低頭,翻開自己書。
高中的時候一節課就是一節課,大學完全不一樣,大學它是一節課分兩小節。
由于上節課老師一直以講課為主,所以顯而易見的,下節課的時間將被用來給我們做課堂實操。
不過讓人特別頭疼的事是:你說你要我做就做吧,這特麼作業內容怎麼和書本完全對不上號呢!
老師啞聲拖長音:「不準交頭接耳,我課前說過的,要求你們將每次作業都當作考試對待。」
我痛苦面具,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真沒騙人,我這方面完完全全就是個戰五渣,這輩子最討厭體育和計算機沒有之一!
轉頭求助同寢姐妹,可惜她也不會。
但是總不能坐以待斃啊!
所以我們最終決定求助前排姐妹。
由于上課不讓隨意走動,以防萬一被老師發現,她先悄咪咪潛伏過去,我留后頭給她放哨。
但,不太妙的是,作業量似乎不小。
我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她回來。
后來伸長脖子探頭一望,好家伙,她正擱那兒錄屏呢。
耳畔邊鼠標和鍵盤的聲音此起彼伏,老師偶爾抬頭巡視教室,猝不及防與我視線對上。
來自「天敵」的壓制嚇得我渾身一個哆嗦,立馬弱弱地萎了下去。
完了,我這邊焦頭爛額,那邊卻遲遲不見人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滿腦子欲哭無淚,心道不是吧不是吧,真的第一次上課就要交白卷嗎?真的要我這樣囂張嗎?
課桌上的書突然被只手拖過去,我呆了半秒,再一抬頭撞入視線的可不就是許晏凝的側臉。
「你……」
他沒看我,擦過光線的眼珠呈現出淺棕色。
許晏凝盯著屏幕淡淡的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