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皺皺眉:“我挑人的時候你都說好,沒幾天又對著人家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你這樣讓我很難做啊!”
蕭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青李遞給她,這個季節,大周是沒有青李的,估摸著是別國上貢的,看著很是新鮮。
秦沐接過青李咬了一口,有些郁悶,這人自個兒娶媳婦不上心,她好心好意給找了吧,要求又那麼多……
“如何解決朕已經給了將軍建議,還望將軍考慮考慮。”見她懊惱,蕭珩慢悠悠地說道。
秦沐牙關一咬,啐了他一口:“你想得美!”
要不是她老爹干了那棒打鴛鴦的破事兒,兩腿一蹬自個兒歸西了,先皇也不會頒那道圣旨,讓她接這爛攤子……
人道蕭家歷代皇帝皆是癡情種,當初老將軍抄了整個丞相府,把當時還是太子未婚妻的丞相之女也給抄沒了,此后每次秦沐替他張羅婚事,蕭珩都痛心疾首地跟秦沐表示不需要這麼勞民傷財,可以父債女償……
這事兒秦沐想過,被自己否決了,她態度很是堅決,秦家嫡系就她一根獨苗,肩負著嗯......開枝散葉的責任,她可不想讓老爹斷子絕孫。
蕭珩眼見著秦沐不肯答應,就開始旁敲側擊:“將軍畢竟是個女子,如何替秦家延續香火?”
“怎麼不行!”秦沐一臉霸氣地打斷,“找個沒身份背景的男子,蒙著眼綁上床,有崽子了給他點錢打發走不就萬事大吉了,孩子肯定跟我姓啊!”
對著秦沐俊美的臉上,那又瀟灑又帶著些猥瑣的表情,蕭珩只覺得額上青筋直跳。
這貨從小吃軟不吃硬,蕭珩筆尖微頓,干咳了一聲繼續誘哄:“如果你愿意入宮,我可以不收你的兵權,文武百官那邊你不用擔心。
秦沐盯著他半晌:“陛下你不是怕我秦家有不臣之心吧!”
隨后一副苦思良久最終肝腦涂地的模樣:“陛下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肯定討得到媳婦的,用不著這麼委屈自己。
蕭珩目光閃了閃,最終無奈道:“也罷。
“你出征在即,就別勞心在我這點小事兒上了,我本也見著一位姑娘,看著尚可,有機會讓你見下。”蕭珩提筆寫了幾個字,遞給秦沐看。
轉變來的太突然,秦沐愣了愣,這皇帝心思怎麼如此善變?能不能給點過渡的時間?
蕭珩像見她拿著紙張發呆,輕哼一聲:“若無其它事情,你先回去吧。
秦沐一聲不吭地打量他許久,見他臉色臭臭的,看起來有些生氣也不知道在氣什麼,終究還是站起身來告退。
4
春末夏初,樹梢上花瓣飄飄然落了一地,陽光落在身上也漸漸能感到一絲燥意。
那日進宮后,第二天蕭珩便接到邊關急報,北方契爾氏叛亂。秦沐是個閑不住的,聽到消息后也不管文武百官有沒有別的意見,一路沖進御書房,拿著玉璽往空白的圣旨上一戳,回頭刷刷幾筆填上內容,屁顛顛就帶兵平亂去了。
自出征當日算起,到如今已近兩月。
蕭珩收到八百里加急的捷報,眉眼間凈是暖意,展開桌上的畫軸,紙上之人英姿颯爽,艷若朝陽。
是年初夏,鎮國大將軍領兵十萬,平北方契爾氏之亂,凱旋回京,百官于城門處跪地相迎,京城一時萬人空巷。
“人到哪兒了?”收了筆,蕭珩端量了一下畫像,“晾干收起來吧。
長佩熟練接過:“快進宮門了。
蕭珩輕笑一聲:“那咱們準備準備。
長佩心里嘆了口氣,應道:“諾。
……
“陛下可在書房?”躍下馬背,秦沐理了理因快馬疾馳而有些凌亂的鎧甲,將馬韁遞給侍衛,隨口問向宮門前過來迎接的何公公。
何公公聞言點了點頭,他是先皇身邊的老人,也是如今蕭珩身邊的大總管,對于這個和藹的公公,秦沐還是挺尊敬的。
指了指后面那跟成千上萬追隨而來看熱鬧的圍觀群眾,在何公公一臉我知道怎麼做的表情中,秦沐一撩下擺,撒丫子就跑,熟門熟路地摸到御書房前。
“將軍!將軍等等!”
秦沐剛要推門而入,就被侍女攔住了,她疑惑地看去,今兒個什麼情況?
“將軍先等等,讓奴婢進去通報吧。”那侍女也是認得她的,有些躊躇卻堅持要先通報。
秦沐皺眉,開始有些不爽了,這丫什麼亂七八糟的規矩,她出門倆月,回來連書房都不給進了?
人家不給,她偏要闖,于是壓根沒等侍女來得及攔下她就一腳踹開了房門。
屋內依偎著的兩人被這簡直稱得上破門而入的動靜嚇了一大跳,女子頓時驚慌地站起來,扭著袖子一角羞答答地向秦沐行了一禮,濃艷的妝容下,表情之做作,讓秦沐汗毛倒豎。
輕咳兩聲,蕭珩裝得人模狗樣地理了理衣服坐直身體,打破一室的尷尬:“秦沐回來啦,過來坐。
……說的都是些什麼屁話!她今天回來整個大周都知道了麼,就你當皇帝的在這里忙著勾搭女人。
蕭珩往常那些妃子皇后都是秦沐挑選的,一個個端莊賢淑,都是大家風范,壓根不會有這種近乎白日宣淫的舉動,但今兒這個是蕭珩自己看上的,不知什麼身份,就是這口味……著實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