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媽媽背過身去收拾凌亂的床鋪,干脆的回答,“沒有。
我痛心疾首,“我都這樣了,我都這樣了啊,蕭天楓還不上,他是不是不行,他是不是不行!”
賴媽媽斜睨著我,不知道為什麼神情很奇怪。
然后賴媽媽告訴我,我喝醉后的事。
包括但不限于,我抱著蕭天楓不松手,掀開他的袖子,嘖嘖贊嘆他的手臂好白,然后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罵他是負心漢,罵他是王八蛋,罵他祖宗十八代,罵著罵著自己翻到桌子底下去了,抱著桌腳死活不起來,蕭天楓來拉我,我還打他。
用賴媽媽的話來說,不知道蕭天楓到底對我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我抱著他哭的像個漏水的缸子。
但為什麼我記得是我躺在他懷里,雙頰酡紅,摟住他的脖子,眼睛里含了淚花,“夫君,你為什麼,不同我圓房,你是不是討厭我?”
我尋思著我這操作沒毛病啊。
我問賴媽媽,“難道我記得的這些是夢嗎?”
據賴媽媽回憶,是這樣的。
當時我醉眼朦朧的看著蕭天楓,蕭天楓似乎是有些把持不住了,他緩緩地低下頭來,似乎是想親我。
然后,我湊近,吐了他一身。
太丟人了。
我不活了。
5
開個玩笑。
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蕭天楓。
但我想,畢竟以后還得一起過日子,我不能叫蕭天楓嫌棄我了,就親自去廚房給他做了碗杏仁乳酪,等在王府門口,保證給他最真摯的問候與最親切的笑容。
蕭天楓被人推著回來了,他的眼神一看見我就躲閃,我當然不放過他,“你臉上是什麼?”
蕭天楓滿臉的紅唇印子,他跟我嬉皮笑臉,“哎呀,春滿樓的姑娘們都太熱情了,對不住王妃,往后,我都把臉洗干凈了再回來。
我上手,“過來過來我看看,這唇脂顏色挺特別啊。
我用力的揪住蕭天楓的面皮,狠狠擦了一下,果然,胭脂下面是青紫印記,“哪家姑娘的唇脂用紫色的,小別致還挺東西啊。
蕭天楓一本正經,“你也不能干涉人家的私人情趣啊。
“你是不是打架了?”我不接蕭天楓的話茬,直截了當的問。
蕭天楓妄圖狡辯,“瞎扯,本王一品親王,本王能打架?”
“你輸了?”
“……大庭廣眾的誰讓你說出來。
我指著蕭天楓旁邊的小五,“你說,他為什麼打架,打架就打架,還輸了,身邊帶這麼多侍衛干嘛的?以多欺少不會啊!”
小五也是痛心疾首,“王妃你不明白,王爺那脾氣一上來,天王老子都攔不住,人菜癮還大。
然后,我在小五的嘴里聽到了事情的全過程。
我倒是沒想到,蕭天楓是為了維護我。
一群紈绔在花滿樓斗蛐蛐,一只青殼威猛大蛐蛐被一只褐色短腿小蛐蛐逼的無路可逃,四周的紈绔瞧著都笑了,“你們瞧,這小蛐蛐倒是勇猛,把這大蛐蛐都斗倒了。
“誒,這你就不知道了,指不定這是一公一母呢。
紈绔們中間更爆發了一陣大笑,“原來是懼內啊,那就不足為奇了。
“說到懼內,現在京城里誰比得過咱們榮王蕭天楓啊,說來也可憐,榮王妃曾同我議過親,旁的閨秀養些貓貓狗狗就不得了了,她,養了只吊睛白額大蟲!對!大蟲!你敢信?成日與野獸廝混,難怪性情那般孤僻怪異,成了老姑娘都嫁不出去,嘖……”
這話沒說完,就被蕭天楓一拳打趴下了。
眾紈绔看蛐蛐看的聚精會神,一不留神被蕭天楓闖了進來,他將輪椅操縱自如,打完人后立馬退回去,冷冷的看著眾人,“本王的王妃豈容爾等議論。
然后他丟給眾人一個冷峻的眼神,搖著輪椅轉身要走。
到這里,他都還是帥的。
然后,他的輪椅,卡住了。
對,卡住了,他推不動。
背后的紈绔們回過神來,怒了,打了人還不走,還留下來挑釁!
這個時候蕭天楓的護衛們沖上前來護住,與其他紈绔的侍衛動了手,混亂之中,蕭天楓也不知道被誰打了幾記悶拳。
那些紈绔明著不敢做什麼,暗中動點手腳卻是敢的,在場人數那麼多,即便蕭天楓天潢貴胄也不能將這些人一一捉來懲戒,只能吃下這個暗虧。
我聽完之后啥也沒說,好嘛,居然敢動我的人。
第二日我換了男裝直接殺到昨日紈绔們鬧事的花滿樓,他們還是在斗蛐蛐,我和藹的進去搭上一個兄弟的肩膀,“斗蟲呢?加我一只蟲唄。
那人斜著眼,“我們這標準很高,你的是什麼蟲。
我招了招手,小黃聽話地跑上來,“吊睛白額大蟲。
小黃綠瑩瑩的眼睛瞪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喉嚨中發出嘶嘶嗚咽,額頭的王字威風凜凜霸氣十足。
我往小黃身上一坐,揚了揚手,“誰先上?”
晚上我相當得意的搖著折扇到蕭天楓面前耍帥,將扇子一合,把他下巴一挑,“兄弟,以后你柳姐罩著你!”
我本來以為蕭天楓會像以前一樣同我插科打諢,沒想到他突然捏住了我的手腕,將我手掌翻過來,掌心的血痕淋漓,他抬眸看我,神情忽然叫我不敢逼視,“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