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科室報道,我心情忐忑。
同組組員年紀都不大,大家對我很好,并沒有因為學校里的傳聞而排擠我。
溫淮穿上了白大褂,里頭的襯衫一直扣到最上面,禁欲感撲面而來。
不愧是醫大系統內第一高嶺之花,網友評價誠不我欺。
他表現得就像第一天認識我似的,甚至對我比對其他組員更冷淡一些。
我想我對「負責」的理解,就是自作多情了。
組員們還來安慰我,說溫老師就是這樣,慢熱,嚴厲,以后熟悉起來就好啦。
但每次一靠近他,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氣息,我就會想起那天晚上。
因此,我刻意避開溫淮,盡量不跟他打照面。
幾天班下來,終于到了休息日。
我約琳琳出來吃飯。
她在婦幼,我在男科,彼此都有很多事情要分享。
聊著聊著,我旁敲側擊溫淮的事。
琳琳困惑:「你怎麼能把溫淮給忘了?」
「啊?真見過?」
「何止見過!」琳琳長嘆一口氣,「咱倆剛入學那會兒,有次考試,就是他監考,那時候他還不是副主任,你也還沒被孫飛迷住,你干了件牛逼的事……」
「啥事?」
「你給我傳小紙條,被他逮個正著!」
我驚了,是這樣嗎?
我因此掛科或是記過了嗎?怎麼沒印象?
琳琳看我一臉茫然,就知道我忘得九霄云外。
她怒其不爭地說:「我當時都嚇蒙了,以為你要被記過,可幸運的是,你紙條上寫的不是考試內容。」
「那是——」
記憶的閘門被琳琳撬開,一幀幀畫面涌現出來。
想起來的那瞬間,我條件反射地腳趾摳地!
我想堵住琳琳的嘴,但已經來不及了!
「當時的監考老師,也就是溫淮,當場打開了小紙條,發現上面寫著——」
「救命!這監考老師好禁欲嗷嗷!想扒他衣服!」
琳琳面無表情地復述。
07
回憶使人社死,我想原地去世(單押 get)。
寫那張紙條時,我還不認識孫飛。
一個剛進大學的女生,母胎 solo 太久了,看到那麼帥的監考老師,沖動之下就寫了渾話。
但這就好比女生們看到男明星叫老公是一個意思,走嘴不走心,忘得也很快。
一旦聯系上前因后果,從溫淮的角度看,這故事就很詭異了。
多年前說要扒他衣服的女生,不光來到他的組,還假裝不認得他,把他當成駐唱歌手還為所欲為了?!
溫淮到底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配合我演戲,還演得那麼賣力啊??
還有啊……原身能寫出那種字條,真的是古板無趣的人嗎?
我更加不能直視溫淮了,每天一見面就低下頭,恨不能沿著墻縫走。
在我社死的同時,周遭也在發生變化。
孫飛和楊媛媛在一起了,他每天來醫院門口接她下班。
作為著名的攪局第三者,我偶爾下班時在門口碰到他倆,都會引來同事的矚目。
終于有一天,孫飛叫住我,一臉不快地問:「曾清,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茫然:「我故意什麼了?」
「總在我接媛媛的時候出現,你有什麼企圖?」
我有你奶奶個腿!
「我告訴你,我有必須守護媛媛的理由,因為她幫過我。你忘了我吧,我們不可能了。」
我想罵人。
但考慮到回家這件事跟這個狗男人緊密關聯,還是忍住了。
就算暫時攻略不成,也不能交惡嘛。
雖然忍耐很憋屈……
我憋屈得在外面暴走到晚上才回家。
進了小區,眼瞅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立刻往旁邊樹干后面躲。
但溫淮已經看見我了,叫出我的名字。
我尷尬地跟他打招呼:「溫老師,你下班啦?」
醫院大部分人都住這里,溫淮在這兒也不奇怪。
「私下里別叫我溫老師。」
他穿著寬松的休閑服,下來扔垃圾,臉上還戴了一副平光鏡。
我一向覺得戴眼鏡的男人很有魅力。
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目光被溫淮捕捉到了,他似有若無地一笑:「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你……眼鏡蠻好看的。」
「謝謝。」
「那我回家了,溫老師你也早點回。」
他一摸口袋,說:「不巧,我忘帶鑰匙了。」
「那你打電話給房東……」
「這麼晚了,打擾房東不好。
他抬著下巴,懶洋洋地沖我笑。
那個表情,那個透出鏡片的笑意,仿佛在說——
怕啥,又不是沒一起睡過。
08
溫淮進屋后,我就無比后悔。
他在書架前看半天,問我這都是什麼書。
我隨口答:「漫畫啊。」
直到他抽出一本,我才猛地反應過來,沖過去制止他。
可由于太激動,我沒搶走他手里的書,反而把他整個人都撞到了沙發上。
于是就變成了我壓在他上面,姿勢曖昧。
與此同時,他也看到了我悉心收藏的大尺度漫畫的封面(咳咳)。
溫淮饒有趣味地翻了幾頁,我羞恥極了,越不讓他看,越是纏扭在一起。
直到最后,溫淮的臉離我很近很近,唇瓣好似已經擦到額頭了。
「你想好怎麼負責了嗎?」他忽然又提起那個問題。
我撐著沙發,含糊道:「你想讓我怎麼負責?」
「我給你當男朋友。」
他這麼坦率地提出來,反倒沒有讓我慌亂。
我訥訥地點頭:「哦。」
這事就算說定了。
溫淮扣著我的頭,吻了上來。
我今天沒喝酒,但這個吻還是讓我意亂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