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藍燁你可以的,你才是 YYDS!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說服擺平我爸媽的,反正就是,正月初八,我踏上了去帝都的高鐵。
藍燁財大氣粗,一等座的待遇,讓我舒舒服服當了一把大爺。
一路上,我都在和藍燁聊天。
他告訴我,出了站就能看見他。
我調出這趟高鐵的時刻表,聽著報站,恨不得把心里的翅膀按在高鐵上,咻地一聲飛過去。
幾個小時后,我拖著箱子,順著人流走出來。
帝都高鐵站人來人往,我墊著腳四處看。
藍燁藍燁藍燁呢?
人頭攢動,我找不到想找的人。
忽然,背后傳來了帶笑的聲音。
「左夏。」
我立即轉身,往后看去。
紛紛攘攘的旅人后,站在玻璃窗前的少年,明澈秀拔,無比溫和。
「藍燁!」
我拖著行李箱跑過去,臉上的大笑臉堪比太陽燦爛。
藍燁拉著我的手臂,拖過行李箱,問我:「累嗎?」
我搖頭,對他笑:「不累!」
「走吧,」藍燁帶著我往外走,「先回家。」
我暫時沒辦法回答住帝都大別墅是一種什麼體驗。
但我可以先回答,坐勞斯萊斯是一種什麼體驗。
開車的司機,藍燁叫他弛叔,我也跟著一起叫。
車上空調開得足,我低頭去扯脖子上的圍巾,扯得頭發亂成一團。
「我幫你。」藍燁把圍巾從我脖子上拿下來,疊好,放在我們兩個座位中間。
我好奇地看著外面。
帝都之大,一雙眼睛裝不下。
藍燁往我身邊坐了坐,指著外面,慢悠悠說:「那邊是 soho 大樓,旁邊是電商龍頭總部,再往后面是科技園區。」
「故宮在哪?」我問。
「故宮離這里還很遠。」藍燁回答。
「那你家在哪?」
「東三環,」藍燁想了想,換了個說法,「離故宮很近。」
「我知道,」我笑瞇瞇看他,「面朝天安門。」
藍燁笑了,「面朝天安門的是大會堂和博物館。」
「我想看升旗!爬長城!去故宮逗貓!」我興致勃勃,滿眼是光。
藍燁笑著點頭,「好,都帶你去。」
-
藍燁家確實沒有面朝天安門,但真的是大別墅。
我望著這棟別墅,對自己家也住別墅的事,表示有點心虛。
我家別墅:是我不配!
藍燁拖著我的行李箱進門,迎面走來的是多年不見的薛阿姨。
「夏夏!」薛阿姨的樣子半點沒變,讓人想起一首歌,時光都去哪了?
「薛阿姨好,」我把手里的手提袋遞過去,努力偽裝乖順假象,「這是我爸媽讓我給你帶過來的。」
薛阿姨收了袋子,看我,又撲哧笑了,「夏夏,你小時候皮得跟小狗似的,怎麼長大了這麼文靜了?」
「我……我一直都文靜。」我睜著眼睛說瞎話。
「媽,」藍燁不遺余力拆臺,「她裝的。」
我恨不得一腳把他踢墻上,摳都摳不下來。
薛阿姨笑著說:「夏夏,你別見外,在家什麼樣,在這兒就什麼樣。」
「好……」好想當場打你兒子——要真是在家,我現在已經動手了。
薛阿姨從小就疼我,一點不作假的那種。
我雖然想按照左老師齊老師的叮囑做個人,但沒一會兒,就原形畢露,露出了狗耳朵,彈來彈去的那種。
我本來在給薛阿姨講我的長跑榮譽,但不知道為什麼,講著講著,就成了在學校里的「豐功偉績」,一時間眉飛色舞,聲如洪鐘。
薛阿姨樂不可支,笑得眼睛彎彎。
等我說完了,才后知后覺地裂開。
我他媽都在說啥啊!
我悄悄看藍燁,給藍燁使眼色,想他幫我潤潤色,圓圓場,結果卻看見藍燁比他親媽笑得都開心。
……好的,你們高興就行。
晚上藍叔叔回來,見了我自然也是眉開眼笑。
我來藍燁家第一天,過得如魚似水,輕松開心。
晚上我和齊老師視頻,讓她放寬心。
齊老師看我那樂顛顛的模樣,深表憂慮——在他們的認知里,我高興就代表著孫猴子鬧完了天宮了。
我躺在床上,給藍燁發消息。
我:【睡了嗎?】
藍燁秒回:【還沒,你還不睡?】
我:【睡不著~】
藍燁:【睡不著就聊聊天吧。
我:【明天你生日了。
藍燁:【嗯。
我:【過了明天,你十六歲了。
藍燁:【嚴格意義上說,過完元旦,我們都已經十六歲了。
我:【那不一樣,得過了生日才算……正好,你先別睡,我也不睡,一起等十二點吧!】
藍燁:【好。
我和藍燁聊著不著邊際的各種話題。
一直到了十一點五十九分,我急不可耐地在框框里敲字。
卡著十二點,發了出去。
「十六歲生日快樂!」
-
十六歲和十五歲有什麼分別嗎?
我問藍燁。
他稍微想了一下,回答說,法定成年人是十八歲,但其實,過了十六歲,就已經邁入了成年的門檻,想事情的方式、做事情的形式,都和以前不同。對待「未來」,更加謹慎,也更懂得按部就班,怎麼用成年人的辦法去達成目的,實現理想。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果然是「成年人」的回答,我這個「非成年人」理解不了。
藍燁的十六歲的生日辦得并不隆重,但很有儀式感。
薛阿姨送了他一塊手表,表盤里鑲嵌著像星辰一樣的亮光,好看極了。
藍叔叔送了他一把鑰匙,能打開從華夏大學正門出來步行十五分鐘的一套房子的大門。
開車的馳叔,家里的保姆阿姨,都送了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