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程星熠對她瞪了又瞪，一張俊臉憋得像個充氣氣球。

后來，倆人都慢慢長大了。

雖然說程星熠已經習慣了旁邊有一個小流氓的存在，但他還是在心里存了一絲希望。期待長大了的何雙月可以像個正常女生一樣，至少要懂得矜持，不要開口閉口都是“我要收了你”這樣一些赤裸裸的話語，活脫脫一個小痞子。

可事實卻告訴他，他實在是不能對她抱有太高的期望。

上了中學之后，何雙月迷上了網絡小說。無論是“霸道少爺愛上我”的言情類，還是“開天辟地修煉升級”的網游類，她一律來者不拒看得津津有味，簡直都到了手不釋卷、廢寢忘食的地步。

而作為受人崇拜的月亮姐姐，她還秉著好東西要齊分享的念頭，特別講義氣地拉著許可樂等人一起去看，然后再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交流讀后心得。

程星熠看不下去了，他一邊數落許可樂，說他作為一個男生不應該跟著何雙月這個女流氓同流合污！另一邊，他每每看見何雙月的抽屜里出現可疑書籍，就立即沒收，任憑她哀號撒嬌他也無動于衷。

“你把書還我！”

他瞥了一眼書的封面插圖，微微蹙了蹙眉，“如果你能保證你看了這些書之后，不會用那種色瞇瞇的猥瑣眼神看著我犯花癡，也不會整天對著我開口閉口講小葷話，那我可以考慮還給你。”

“書本是我們的良師益友，你不能剝奪我學習的權利！不然我就回去跟程阿姨告狀，說你欺負我！”

聞言，程星熠直勾勾地盯著她看，瞳仁漆黑，猶如一潭幽靜的湖水，深邃勾魂。

可何雙月卻分明從他那波瀾不驚的平靜里頭看到了背后暗藏的洶涌澎湃，她默默地吞了吞口水，心虛地斂了下眼睫，不敢再說話了。

他揚了揚手中的小說，滿是不屑地開口：“你是要從這書上學習如何談情說愛嗎？那需不需要我在你外公面前表揚一下你的勤奮好學和刻苦努力，嗯？”

何雙月被他說得一張臉憋了個通紅，活像個煮熟的大螃蟹，她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卻忽而瞥見他的耳根隱隱發紅。

繼而，她狡詐一笑，撩撥了一下耳邊的頭發，然后故作深情地盯著他說：“是啊，我就是從書上學習如何談情說愛了，不然你以為這些年我都是從哪里學來的這麼多追你的主意？你看，我都在你身上學以致用了，你不應該夸我才對嗎？”

說罷，還故意伸手在他臉上摸了一把，簡直就是赤裸裸的調戲！

程星熠覺得整個人都要爆炸了，就她有本事氣他！

可是表面上他除了耳根有點發燙，卻仍舊是一副風平浪靜的樣子，朝她淡淡地開口：“可你學以致用了這麼久，也沒見你追到我。這就說明，書本教的，沒有實踐意義。”

何雙月朝他哼了一聲，“你就裝吧，你肯定喜歡我。”

“我很煩你。”

“不，你很喜歡我！”

“我說了，我很煩你。”

“我也說了，你很喜歡我。”

這一場關于喜歡與厭煩的拉鋸戰，倆人之間誰也不肯認輸。這一眨眼，就已經到了他們認識的第十個年頭了。

4

那天，何雙月向小濯刺探完敵情之后，轉頭就馬不停蹄地去找了許可樂，啥事也沒說，就先劈頭蓋臉地把他臭罵了一頓，搞得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月亮姐姐，我是不是做了什麼事兒惹你不開心了？”

“那你給我說說，打怪升級這些事為什麼不來找我，而是偏偏要找程星熠？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這破事兒，他已經窩在家里足足兩個多星期了，一個電話都沒回我！”

許可樂一臉憋屈，嘟囔起來：“哎喲我的姑奶奶，若論真人實戰那是沒人打得贏你，可是打怪你不是爛得很嘛，上次還讓我教你來著。”

頓了頓，他又一臉崇拜地繼續說道：“我們家老大就不一樣了，不僅人長得帥，而且游戲也打得帥。所以我就順便請他幫我升個級，好回去跟那群小崽子炫耀一下。”

一聽這話，何雙月直接揪起他耳朵，微瞇著眼睛說道：“看來你還是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要不要我給你分析分析，嗯？”

許可樂被她揪疼了，認慫認得忒快，一個勁兒地求饒不止，“姐，別揪別揪，我錯了錯了，我不該找老大，不該妨礙月亮姐姐與老大培養感情。可是打怪升級這事不是我先找他的呀，是老大自己主動問我的。”

聞言，何雙月這才放開了他，狐疑地問：“你老大最近是不是吃錯藥了，他不是從來不玩游戲的嗎？還有，他為什麼缺錢？”

他捂著兩只耳朵，彈到三步開外的距離，“我又不是老大肚子里的蛔蟲，怎麼可能會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月亮姐姐要是想知道的話，你還不如直接去問他更好，還可以看看他，一解相思之苦。”

“這倒也是。”

何雙月覺得，她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懂程星熠了。

雖然他從小時候開始就是這樣一張面癱臉，雖然他總是擺出一副不待見她的模樣，但是這麼多年來，除了偶爾在口頭上懟一下她之外，他對她還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