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勺子的手懸在粥面幾秒,然后舀起一勺嘗了一口,抬頭對他真誠地笑了笑,「味道不錯。」
他微微彎唇,「我也是這樣覺得。」
期間,沈羨之接了一個電話,說要先回公司,晚上可能會很晚回來,叫我不用等他吃晚飯。
他走后,我坐在位置上琢磨著他的話,最后告誡自己,不許多想。
喝完粥,我媽給我打來了語音,告訴我,趙越跟她媽說不打算回去了,要在我這邊定居。
愣了幾秒,我這才領悟到趙越昨晚發給我那句「對不起」的真正含義。
想了想,跟我媽說了打算搬家的事。
我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問了一句:「你和陸河分手了?」
我一愣。
我和陸河從來沒有在一起過,又怎麼能談得上分手呢。
「分了也好。」
我媽嘆了口氣,聲音隔著手機屏幕顯得有些飄忽,
「陸河那孩子條件是不錯,但他性格太傲了,習慣了被人照顧。這些年你們是怎麼相處的,媽都看在眼里。」
「上次媽過去看你,你那天剛好和陸河出去玩,媽就在家門口等你。」
「媽看見他送你回來。當時已經很晚了,你那麼怕黑,他卻一個人拼命往前走,留你在后頭落了很長一段,他完全沒覺察到,一次都沒回頭。」
「你知道媽當時看到,心里多難受嗎?」
我喉頭一緊,「媽......」
「前幾天你跟媽打電話的時候,是在幫他收拾屋子吧?別以為媽什麼都不知道......」
說著,我媽的聲音里已經有了一絲哽咽:
「媽更希望,能有一個人來照顧你。」
9
下午我和房屋中介約定好時間,頂著烈日去看房子,但一連看了好幾個,都不太滿意。
回去路上剛好堵車,司機被我催得找了個近道,卻還是十一點左右才回到小區。
天已經黑透了,手機也快要沒電。
腳上的高跟鞋磨得我后腳跟生疼,但我顧不上疼痛,攥緊了手指,只想快點回去。
沒想到在拐角處看見了陸河和趙越。
他倆穿著運動裝,似乎剛一起跑完步。
陸河手指間夾著一根煙,漫不經心地抽著。
趙越在他旁邊說著什麼,笑得很開心。
突然,趙越蹲了下來,好像是鞋帶開了,在系鞋帶。
陸河走了幾步沒見她跟上來,停下腳步等她,和她并排走著。
昏黃的光線把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交織在一起,頗有股歲月靜好的意味。
我愣在原地,看著他們一步一步走遠。
就好像,一步一步走出我的世界。
「咔擦」一聲。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心底一點點撕裂,崩塌,然后又一點點重組,愈合。
最后變得云淡風輕。
這一瞬間,我好像,對路河沒有感覺了。
......
到家已經十一點半,客廳的燈竟然還亮著。
沈羨之穿著一身灰色家居服,坐在沙發上,專注地敲著電腦。
聽到動靜,他微微側過頭,朝門口看過來,「回來了?」
這種熟稔輕松的口吻,讓我不由一愣。
我看了他片刻,有些遲疑地問:「你在等我?」
他合上電腦,站起身,算是間接承認,「既然你回來了,那我上樓睡覺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低下頭沉思了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因為是工作日,我只能利用下班的時間去看房子。
但不管多晚,沈羨之都會在客廳等我。
有幾次實在太晚,他直接要求我發定位給他,然后開車來接我。
有次坐沈羨之的車回來,猶豫再三,我還是把要搬家的事情跟他說了。
他直接踩了剎車。
隔了好一會兒,他才一臉認真地說:「下次我陪你一起去看房,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我無法不懷疑他對我有其他心思。
可是為什麼?
僅憑那一面之緣?
更何況,他還是陸河的小舅舅......
周五,我終于看中了一套離公司最近,環境也不錯的房子,就等著周末去簽合同。
回來的路上,我和沈羨之都有些沉默。
夜里洗完澡,我去廚房切水果,注意力有些不集中,一不小心就切傷了手指。
頓時疼得低叫一聲,食指尖有血珠子涌冒出來。
沈羨之急忙過來,握住我的手看了一眼,眉頭微蹙,接著松開了我的手。
很快,他又折返過來,手里拿著藥膏和創口貼,低下頭幫我處理傷口。
他的手指微涼,藥膏也是涼的,觸及我指尖的時候卻莫名發燙。
處理好后,我迅速抽回手,「我去吹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