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南宮御祁又歪了歪頭看著我,微微笑著說:「不像剛才打他時,你的眼神中,有……很多情緒。」
「更像是一個旁觀者、局外人。」
南宮御祁拿過外套穿上,將扣子顆顆扣起。
又虛虛撫了撫我的頭發,似乎只是一個普通的朋友,他意味深長地開口說:「或許……我這次出國,是正確的。」
我沒想到南宮御祁的感官這麼敏銳。
或者說,他對成郁歡,這麼了解。
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目送南宮御祁離開。
等到完全看不到他的身影時,我才靠在墻上閉上了眼。
剛才面對厲策延時,心里陌生的悸動已經完全找不到一絲蹤影。
我知道,成郁歡,已經徹底放下了。
18
「你來晚了。」
我睜開眼,看著半倚在包廂門上的青年,道。
厲策淮今天難得在襯衫外穿上了一件黑色的西裝。
襯得他身上的病弱氣少了大半,反而多了幾分精神。
他輕聲咳了咳,坐到了一把椅子上,為自己倒了杯水,慢慢酌著。
「要不是我來得早,你敢打厲策延嗎。」
厲策淮勾了勾唇角,開玩笑似的看我。
「敢是敢,但……」我想了想,要是沒有厲策淮安排人給厲策延打了那個不知道內容的電話,唔……我可能,不一定能打過,一米八的厲策延。
厲策淮單手拄著臉,看著發呆的我笑笑,站起身沖我微微低著頭:「抱歉,成小姐。我一沒注意,就讓厲策延查到了你的位置,是我的疏忽。」
被他這麼說,我反而有點不好意思怪他了,只能晃晃手表示沒事:「厲策延還是有些能耐的,沒事沒事……還有,謝謝啊。」
厲策淮聞言,情不自禁地笑出聲。
「經過剛才這麼一場鬧劇,還沒吃上飯吧?」厲策淮笑起來總是會習慣性地抿起唇,軟化了他本來有些冷硬的臉部線條,就像是春風吹開冰封的溪流:「作為賠禮,我請客。」
「好啊,那我可不客氣。」我看他一副心情不錯的樣子,也不破壞他的興致,從善如流地答應:「下次我請你。」
厲策淮只是依舊輕勾唇角笑著,不置可否,把菜單交給我。
「也只有厲策延看不出你與成郁歡的區別了。」厲策淮抿了口紅酒,低聲道。
「什麼?」我沒有聽清,把視線從菜單轉到他臉上。
厲策淮幫我倒了杯紅酒,笑著搖了搖頭。
「沒什麼。」
19
這段時間,我過了一會比較舒心的日子。
沒人來找我,我自己在家,游戲充值永遠是最貴的那一檔,每天空調打到最冷,裹著被子刷某寶。
「哇噻,這件衣服好漂亮,四位數?買!」
「新款高端臺式機打折了?可以可以,頂配,買!」
「這瓶香水是我想要的!咦,成郁歡有啊,哦就剩大半瓶了?買!」
……
看著待發貨欄的一堆東西,我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
電話鈴響,我看了一眼,是厲策淮,就接了起來。
「喂,成小姐,是我,」厲策淮的聲音不重:「厲策延聽說蘇蓮芙的孩子沒保住,正在滿世界找你呢。」
「這才幾個月的孩子啊,我碰都沒碰她,就她自己來個平地摔,就沒保住?」我抓了一把薯片,嘎吱嘎吱地開吃。
厲策淮低低笑了一聲:「聽醫院那邊說兩個月,但是真實消息,這孩子到底是誰的,也就蘇蓮芙自己知道了。」
「哎,不對啊。」我拍拍手上的薯片碎末:「我和厲策延不也大半個月前才剛離的婚嗎,既然蘇蓮芙說孩子是厲策延的,那這孩子兩個月……我可以告厲策延婚內出軌,要求財產分割嗎?」
「成小姐,果然想得全面,」厲策淮似乎沒想到我會提起這個:「提起離婚訴訟或離婚后一年內再告都是可以的。」
厲策淮頓了頓,道:「而且成小姐,厲策延還沒把你們的協議書帶到民政局,嚴格意義上來說,你們現在還不算離婚。」
「這麼刺激!」沒想到厲策延這憨憨還想吊著我呢:「那蘇蓮芙她……」
「這個我來想辦法,」厲策淮那端有紙頁翻動的沙沙聲隱隱約約響起:「開具假的病例證明,就夠當時給蘇蓮芙確診的那個醫生吃點苦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