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蘇暖暖分開后，他幾乎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厲書然。

他恨蘇暖暖的狠心，卻又不忍他們的孩子受到傷害。

厲書然沒把唐薇當母親，在他的認知里，他就是個只有爸爸沒有媽媽的孩子。

面對已經遞到眼前的牛奶，厲書然看也沒有看一眼，不安地扭著身子。

“厲書然。”厲衍琛假意地冷了臉，“不要任性。”

厲書然卻像是故意和他唱反調，伸手將杯子推開，隨著杯子地掉落，牛奶灑了一地。

厲衍琛胸口“噌”地冒起了一團火。

但是看到那雙噙滿眼淚的眼睛，他心又軟了下來。

有一瞬間，他好像看見了蘇暖暖，那滿是委屈的眸子像是刺扎進了他的心里。

一聲沉嘆過后，厲衍琛還是放輕了語氣道：“如果媽媽知道你這麼大了，還這麼任性，她會不高興的。”

聽了這話，厲書然眼睫抖了抖，好像被這番話觸動了。

他慢慢地抬起頭，看著厲衍琛：“我想……她。”

口齒不清的話讓厲衍琛的心不覺一緊，但這三個字又好像引起了他內心的共鳴。

他伸出手，慢慢地摟住他，啞聲道：“爸爸也想。”

第十六章 想見的人

醫院。

蕭洛羽坐在沙發上，靠著沙發背閉眼淺眠著。

病房中安靜的只剩下病床旁醫療儀器運作聲和兩人輕輕的呼吸聲。

忽然，蘇暖暖長睫顫了顫，眉頭似是因為某些痛苦而皺了起來。

沉寂的意識慢慢清醒，她只覺頭又暈又疼，而體內的五臟六腑有種被烈火灼燒過后的刺痛感。

暖黃色的光線慢慢鉆進微瞇的眼中，蘇暖暖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幾乎是一瞬間，蕭洛羽立刻睜開了眼。

見蘇暖暖醒了，他眼底多了些許欣喜：“暖暖，你醒了。”

他走了過去，聲音輕和。

蘇暖暖喘了幾口氣，朦朧的視線漸漸清晰。

當看見身邊的蕭洛羽時，她眼里多了幾分迷惘。

她還活著？

見蘇暖暖神色仍舊有些痛苦，蕭洛羽忙道：“你先別說話，等醫生過來給你檢查。”

說著，他按下床頭的呼叫按鈕。

不一會兒，值夜班的醫生走了進來。

蘇暖暖有些不適地動了動身子，卻讓喉嚨和肚子更加難受。

醫生道：“情況還算穩定，在痊愈前，少吃辛辣刺激的東西，也不要大聲說話，以免對喉嚨造成二次傷害。”

聞言，蘇暖暖眸光閃了閃，嘗試著說話，卻難以發聲。

醫生檢查完后又叮囑了幾句才離開，蕭洛羽捻了捻被子：“好好休息，很快就好的。”

蘇暖暖看著他，動了動有些泛白的嘴唇。

她有太多問題想問了。

而且她也有些失望，為什麼還活著。

如果死了，興許還能看見父親和她女兒。

蕭洛羽了解蘇暖暖，他坐下來，道：“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想說，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傷，等你好了以后慢慢解決。”

聞言，蘇暖暖帶著些許疲憊的目光微微一怔。

蕭洛羽幾乎總是能輕而易舉地看清她內心的想法。

但他追著她，她卻追著厲衍琛，誰也不肯回頭。

或者說在沒有對過去真正想通時，根本沒有辦法回頭。

蘇暖暖干澀的眼眶不由一濕潤，艱難地動了動唇，無聲地說了句“謝謝”。

蕭洛羽看著她噙著淚的雙眼，笑了笑：“不用跟我說謝謝，我說過了，在我面前，你無論是哭還是笑，都不用憋著。

”

平日待人淡漠的他將所有的包容和耐心盡數給了蘇暖暖。

他不希望她永遠沉浸在過去的傷痛無法自拔。

她該有她的驕傲，該有自己不一樣的人生。

蘇暖暖好像被這話說的動容了，眼淚不斷地從眼角滑落，本就刺痛的喉嚨更是澀的發緊。

此刻她的腦海滿是厲衍琛和蘇母的絕情。

厲衍琛不愛她了，或許她能視而不見，但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卻將自己逼上絕路，她哪怕死都可能無法釋懷。

蕭洛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幫她擦著眼淚。

等她哭完了，他才緩緩道：“哭完了就快休息吧，已經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