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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位置: 糯米書棧 現代 穿書 替身 言情 心中有數 第36章

《心中有數》第36章

我們……以后……

我也真的想我們有以后。

“好。”阮舟聲音溫吞,緊緊地抱住了對方。

只是回到了酒店,趁霍昀不注意,她還是偷偷地吃了藥。她想,如果有那麼一天,他們還是分道揚鑣,她不想留存任何影響他做決定的因素。

如果他決定要走,那就讓他毫無牽掛地離開。

在他們離開的這兩天,阮舟安排了人趨勢收拾走了不少公寓的東西寄走,霍昀休息了兩天,直接坐飛機去了M國參加項目會議。

她回到了市里,不到一周的時間里頭,有條不紊地溝通了中介,慢慢收拾整理剩下的東西,這一絲一毫的生活痕跡,都被她一一收走擦去。

最后整理好,居然只剩下一個旅行箱了,她有些難耐地將箱子推到了門邊,沒有開燈,就像那天她在黑暗中等著霍昀那樣,坐在了沙發上,黑夜寧靜得就像是不愿意打擾她的悲傷一樣。

她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她也必須邁向這一步。

霍昀下班回來了。

阮舟看向門的方向,那人見屋里黑,打開了燈,一臉的疲憊。盡管心疼,但是她還是調整好情緒和表情,溫柔笑笑。

“你回來了,坐,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阮舟聲音干脆,聽不出來情緒。

他坐在了女孩的左手邊。

阮舟深呼吸一下,默默地伸進了旁邊的包里,拿出那個熟悉的布藝錢包,慢條斯理地將玉佩拿了出來,放在了桌上。

“今天我回了一趟家,跟媽媽聊了一會天,聊到了這個玉佩,突然就讓我想起了它的來源了。”

“我追了你五年你都沒答應,說你從小就有喜歡的人,但是有一天你卻忽然抱著我說愛我,要和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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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記得嗎,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我老愛跟你鬧脾氣,質問你你到底是愛我這個人還是愛這個玉佩。然后你就會告訴我這個玉佩是怎麼樣到我手上的。”

“只是你說的,我沒有任何印象沒有任何記憶。”

“然后我就更加生氣了,我追了你五年你沒答應,因為一塊玉佩你說要和我一起。于是我逼你想清楚,你到底是愛我這個人,還是愛這個玉佩,這也是逼了我自己一把,如果你選我,那我會不顧一切繼續愛你,如果,你只是要那個故事里頭的人,那我,就嘗試放棄,嘗試不再喜歡你。我讓你想清楚,然后公寓找我。”

“那天晚上我穿著那條……哈哈穿著那條睡裙涼了大半晚的等你,我想如果你能出現,能純粹的因為愛我這個人而選擇與我一起,我真想把我身心全部毫無保留的給你。”

“舟舟……”他總算開口了,阮舟傷痛的情緒沒有減輕半分,沒有被他打斷話語。

“你知道嗎?那天晚上我都要快絕望了,但當你出現在我房間的時候,我真的覺得天啊,我何其幸運。這個男人愛我,不是因為我是阮家的女兒,也不是因為一些久遠的故事,他愛我所以想與我一起。”

“那種開心,我至今想起來,還能感受到。只是今天我發現的事情,以及這幾天我們因為阮歌而吵的架,我想我也該醒了。”

“舟舟,你別說了。”霍昀拉著她的手,語氣有些急躁,想要打斷她說話,但是阮舟沒有停止,今天這一場她必須要走完,不能讓霍昀帶偏了。

“霍昀,我當時真的以為你選擇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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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可能你還是更愛這個玉佩多一點吧。”

“這個玉佩是我12歲的時候,懷疑阮歌拿走了我的項鏈,進她房間搜出來的,沒找到鉆石項鏈,我就拿了玉佩抵數。當年救你的人是我妹妹阮歌,你的玉佩的主人,是她。”

阮舟掙脫開來他的手,緩緩地站了起來,嘗試露出一個燦爛毫不留戀的笑容。

“萬幸的是,我們還沒來得及結婚呢。”

她邊說邊拿起來包包,拿出來里頭的戒指盒。

她毫不留戀地轉身,她必須要走的灑脫,朝玄關走去,那里放著她收拾好的旅行箱,可能因為早有準備,剩下的也就這一個箱子的東西了。

“這個房子我已經讓中介掛牌出售了。”

“還有,霍昀,我們分手吧。”

不等那人反應過來,她大步往外走,她需要看看,霍昀的第一反應。

他會跑出來找她嗎?

阮舟出了房子,走到了電梯廳,她沒有離開,她在等。

但,她一次又一次地跟自己說再等幾分鐘,足足30分鐘過去了。

他沒有出門來。

阮舟自嘲地笑笑,進了電梯。

只是,這一早就預料道結果的事情,還是能讓她那麼的傷心。

阮舟拉著行李箱離開了公寓,沒有回家,她去了前段時間布置好的地方,隔壁市的一套房子住下了。

和外界斷了任何的聯系。

她在籌備出國的事情,至少在她父母認知里頭就是這樣子的,她匆匆給媽媽發了決定籌備出國讀書的事情。

至于在哪里準備,她沒有告訴任何人。

房子不在她名下,而且也沒有人知道她在這里,連穎瑩都不知道。

她每天在耐心地等候,等穎瑩的消息、等父母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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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沒有,霍昀沒有去家里找她,也沒有到她閨蜜處問她的情況和信息。可是阮舟能從電視里頭偶爾看見霍昀接受采訪和發言的新聞。

那個男人,還是那樣意氣風發,仿佛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霍氏,如火中天。

阮舟不是沒有想過目前這種情況的。

雖然她的坦白還是摻雜了謊言,但是她總算是把真相告訴了霍昀,把玉佩主人的名義還給了阮歌。

霍昀他……

他大概不想再見到她這個假冒偽劣的人吧。

他沒有找她,那麼他會去找阮歌嗎?

他一定恨死自己了吧,耽誤了他那麼長的時間。

阮舟這一次也是在豪賭。

她想,霍昀必定已經在追查了,他可能已經非常接近真相了。當年他看到玉佩的時候,必定也是查過的,但也只是查阮舟本人的成長經歷,和他記憶中的時間點和城市對應的上。

而現在,他知道了阮舟身上沒有的傷痕,出現在了阮歌身上,他必然會針對阮歌的成長路徑進行排查,那他肯定就會發現,她和阮歌的成長路徑,是一模一樣的。

阮舟不清楚自己的玉佩來源,阮歌身上有當年的傷痕。

玉佩可以易主,但是疤痕卻不行。

如果她不直接說出來,他自己也會發現真相。而她說出來,主動權就在她這里,她所打造的“我的的確確是不知道你認錯了人”的形象才能成立。

而且,她想知道,她一直都想知道。

撇去這個玉佩,霍昀就真的不愛她麼,就算是錯誤的開始,他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他就不能純粹地愛她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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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賭,也在等。

從公寓里頭出來,三天,七天,十天。

一周,兩周,一個月。

她沒有從任何途徑聽到霍昀打聽她的消息。

在第二周的時候,她告訴了父母,她要出國了,不要告訴任何人她去了哪里,只說出國讀書就好了。

阮舟的確去讀書了,不過沒有出國,她只是偽造了自己的登機信息,她就在隔壁市,讀MBA。

媽媽在電話里頭的欲言又止,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她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女兒不開心。

“出國讀書也好,就當是散散心。”

沒有人能找到她,也沒有人想著去找她,她就這樣安心地在隔壁城市生活下來,MBA的課程并不多,她同步也報了語言課,充實又休閑。

在她消失一個月的時候,沒想到先遇上了徐之量,他居然作為邀約嘉賓來他們課上分享,見到阮舟的時候,他也只是輕輕挑眉,沒有多說,卻在下課之后叫住了阮舟。

“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你,大家都以為你去國外念書,原來都是傳錯了啊,不是去國外念書,而是去念國外的書啊。”

阮舟白了他一眼,冷聲道,“徐總智慧,今天受益匪淺。”

“阮總謬贊了,裕和那個項目非常漂亮,在下誠服。”

阮舟笑笑,沒有接他的話,想用沉默把人趕走,誰料那人跟自來熟一樣,輕聲咳嗽地排擠尷尬,問道,“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阮總……”

“你講。”

“你是怎麼說服你們家老頭的?”

“啥意思?”

“不逼婚啊?!我看你這麼悠閑在這里讀書,大家都以為你出國了,那肯定是你說服了你家老頭他才肯放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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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舟直直地盯著對面的人,直到她確認對方是真的沒有再開玩笑,她開朗的笑了。

“徐之量,你是想笑死我?”

那人往后一靠,靠在椅背上,“你是沒試過,見完阮家見陳家,見完陳家,見陸家,林家,王家,我想我也不那麼著急啊?!”

阮舟眉頭一抽,這人難道是不知道自己的口碑嗎?

“徐總,我覺得,我們的關系,還不適合談這些話題。”

潛臺詞:我們沒這麼熟。

對方挑眉,“怎麼,那聊聊別的,我可聽說了霍家那位前些天見了我舅舅家的女兒。”

阮舟捏著咖啡杯的手微微緊握,指尖泛白。

“與我何干?”阮舟冷聲道。

“哦。我以為你會想知道。看來又是我想多了。”那人挑眉,輕抿一口咖啡。

“你還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別又不知道從哪兒冒出個孩子出來,畢竟這種事情出現多了,你見再多家族的女孩他們都不會答應。”阮舟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站了起來,“我還有事情,就不和徐總閑聊了,再會。”

阮舟從老陳那兒拿到了徐之量的檔案,默默地看完,隨手扔在副駕駛,她的手搭在方向盤上,人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一個多月了,霍昀都沒有來找她。

阮舟自問她也不是一心一意地在等她,她有在持續參與公司決策,有在上MBA課程,有在提升自己的商務英語。

她沒有在浪費時光,她在利用一切手段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讓時間不會變的那麼的難熬。

害怕她察覺到時間的流逝,害怕她意識到霍昀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來尋她,害怕……

她會想到了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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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霍昀大概是在公司的。

阮舟開了兩個多小時的車,去到了他公司附近,她漫無目的地走在附近的街道上,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去找他。

是,去找他。

她不喜歡和霍昀爭吵,但是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不短了。這麼長的時間不可能一點矛盾都沒有的,幾乎每一次都是她自我消化,等不及霍昀來哄她,就自己跑過去,當沒事人一樣,親親抱抱就好了。

這一次也可以嗎?

這一次和以往的情況都不一樣。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忽然想起霍昀公司附近有一家很好喝的咖啡廳,平日里頭霍昀最喜歡的就是他們家的拿鐵,豆子稀有,也只能去那里喝。

阮舟也喜歡,一邊想一邊就走過去,想坐下來好好想想,她要怎麼和霍昀和好。

后來想一想,如果那天她沒有忽然的想喝咖啡,如果那一天她直接干脆一點一來了就上霍昀的辦公室,又或者,她壓根沒有開了兩個小時的車回來……

如果,她再等上一段時間……

或許她就不會看到這一幕,或許,全部事情都還會有轉機……

只是,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事后的如果。

她就站在馬路對面。

那家咖啡館的裝修極其的簡潔,朝路的一側用了大面高透光的落地玻璃,就算是在高亮的陽光下也不會胡亂地反射光線,一直澄澈,清明。

所以,她將坐在落地窗邊上的兩人看的一清二楚。

那是阮歌和霍昀。

阮歌不知道在說著什麼,眉飛色舞的盡是笑意,手也不安分地示意著,她愉悅的狀態甚至可以透過玻璃,透過車流馬路,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里頭的神態,也能直直地撞進阮舟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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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對面的霍昀,正溫和地看著對面的人,眉頭是溫柔的笑意,他輕抿一口咖啡,嘴唇上揚,沒有說話,一直看著對面的女孩。

如此溫馨,美好。

讓她都忍不住駐足。

阮舟直勾勾地看著那張一個多月以來朝思暮想的臉,他的面容還是那樣的意氣風發。

她的內心早就想過千百萬次,霍昀沒有來找她,那他會不會去找阮歌呢。那個他執著了十幾年的,命定的女孩。

難怪的,難怪的,阮舟想。

難怪他沒有去打聽她,難怪他也沒有去找她。

有了正品的人,誰還會去看丟到別處的仿冒品呢。

但是阮舟挪不開眼睛,那樣溫柔的笑容和眼神,不久之前也曾停留在她的臉上。她貪婪地看著那張臉,衣帽配飾都沒有改變一絲一毫,但是目光,卻放在了別人身上的那張臉。

阮舟,你不需要上前了。

她聽見自己心里的聲音,她已經沒有必要,再跑去找他了,已經沒有用了。

緊盯著的那張臉,似乎心有所感,忽然轉過頭來,一眼就看見了馬路對面的女孩。

他只是面無表情,直直地看著馬路對面的那張臉。

阮舟就這麼和他對視著,舍不得挪開眼睛,掃過那人的眉頭,眼睛,鼻梁,嘴唇,她不愿意放過一絲一毫的目光,牢牢地巴在那張臉上。

直到等紅綠燈的公交車,停在了她面前,阻擋住這目光的交匯。

就像是做了一場美好到不行的夢,醒來一切歸位。

比起美夢,好歹她也真實地擁有過,不是嗎?

她該往前走了。

女孩轉身離去。

她沒有回阮家,也沒有回任何地方,她去了當年與霍昀重逢的學校,他們兩個的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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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歲她初見霍昀,他的溫柔讓阮舟一見驚艷。

16歲在高中重逢,她以為,他們那個也叫上天注定。因為有緣所以才能讓她再次見到這個男孩,那是她和霍昀的故事開始。

阮舟聰慧,卻沒有想到,有個詞叫孽緣。

如果當年沒有遇到霍昀多好,如果高中她沒有與霍昀上了同一所高中……如果……

只是,那麼美好的人,不管怎麼遇到,她還是會愛上吧,阮舟自嘲笑笑。

她走過校門,走過林蔭小道,路過操場,坐在了那觀眾席上,看著現在的學生打籃球,跑步,踢足球,又或者是簡單的嬉戲打鬧。

16歲,17歲,甚至18歲的她,有過多少次也曾這樣默默地注視這球場上的某個身影,或者是不顧一切地跑到他跟前,嘗試露出最燦爛的笑容,給一身汗的男孩遞上一瓶水。

他的表情是怎麼樣的呢?

一開始,他會皺著眉頭地盯著那瓶水看半天,然后沒有看她,只是冷聲告訴她,“謝謝,不用了,我自己有。”

后來,看到阮舟手上的水,他還是會第一時間輕輕皺眉頭,卻開始嘗試結果,輕聲道一句“謝謝。”然后回頭通過別人把錢給她。

她經過當年霍昀在的教室,她曾經或遠或近地注視過那扇窗戶,看著那人低著頭認真地寫著卷子,微風吹過,白衣少年的書卷氣就這樣撞亂她的心跳。

她路過了學校后山的小樹林,就是那一次她再和他表白,霍昀難得的沒有第一時間的拒絕,那一天夜里的月亮,冷光如霧,溫柔又無情。

男孩就這樣一臉憂傷地盯著她的臉,似有千言萬語,或許是月色太美,那隱忍又克制的溫柔,如今回想著就像是錯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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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一天晚上,他告訴她‘童年一諾’的事情。

如果少年阮舟,少年周如安,懂的適時放棄,該有多好。

她還去了學校的大禮堂,每一次的優秀學生代表講話,每一次三好生和競賽頒獎,總是能夠看到那一個身影,最開始她在臺下非常開心非常認真的鼓掌,后來她越來越不滿足這種高度差距,走起來,跑起來去追趕他的步伐,以致于終于,她得到了和他同臺聽掌聲的時刻。

霍昀,你可知道為了和你站在同一個高度上,我有多努力嗎?

阮舟坐在了大禮堂的正中間的位置,淚眼朦朧地看著演講臺,仿佛還能看見當年那人挺拔的身姿,而她就那樣崇拜又愛慕地看著他,默默地定下下一個努力的目標。

真正的喜歡,是一種讓你變得更好的力量。

她在最美好的年紀愛上了最好的人,她大概,不會再愛上別人了吧,她想。

這一次真的要結束。

這麼多年一直在給自己默默加油,一直不愿意放棄,碰壁傷心也只是默默流淚自我消化。

而此時的阮舟,將臉龐埋在了手心里,獨自坐在這個空曠無人的大禮堂里。

嚎啕大哭。

阮舟撥通了那個電話。

那人坐在對面,喝了一大口冰咖啡,聽到阮歌的話,忍不住睜大了眼睛,打量著她是否在開玩笑,發現對象的人認真又嚴肅,不由得把翹起的二郎腿放了下來。

“你不是在開玩笑?”

“我是說真的。徐之量,你要不要和我聯姻?”

男人挑眉,沉默了一會,啞聲道,“你不介意?”

阮舟微微笑,“我介意,所以我必須得當面跟你確認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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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概已經都找人查過我了吧。”

女人點點頭,“但是我想看著你的臉,當面說。”

“那你問。”

“你身體有沒有什麼隱疾暗病之類的?”

“我倒也不至于這麼張狂……”

“有沒有?”

“沒有。”

“家族遺傳病史有沒有?”

“沒有。”

“你心里有沒有什麼舊情難忘的初戀或者白月光之類的?”

“沒有。”

“之前跟你鬧出人命的那個女孩,還會不會纏著你?”

“不會了,都處理好了。”

“你不會來個什麼失去了之后,又耿耿于懷念念不忘的犯賤心態吧?”

“阮總,不至于,我真的不至于那麼難堪。”

“那你有沒有查過你還有沒有孩子或者即將出世的孩子,流落在外的?還會不會有這種情況出現?”

“其實,自從上次在阮家和你見過面之后,我就沒有再瘋玩了。”

女人一聽,詫異地停了下來,放下剛才開著備忘錄的手機。“你……”

“阮總,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并不是因為你。只是那天吃完飯,我忽然意識到年紀到了,家里也開始催婚,既然要結婚了,也該是時候收心了。”

阮舟沉默一瞬,“所以還會不會有?”

對面的人白了女孩一眼,“沒有了,這種事情來一次就夠嗆了,不會再出現了。”

“好。”阮舟輕抿一口咖啡,對面的人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幽幽說道。

“那你呢?”他頓了頓,見阮舟一臉疑惑,“你會不會不甘心?和霍家那位,沒有走到底。”

阮舟一頓,有一瞬的詫異,手抓著咖啡瓶,一字一句地說到,“我和他,已經過去了。”

她頓了頓,“我是思考了很久,也是下定了決心才約你出來的,所以徐之量,你告訴我,你愿不愿意。”

男人挑眉,多情的桃花眼彎了彎,戲謔地說著,“阮舟,你知道你有多漂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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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舟一聽,笑的爽朗。

從包里拿出來了戶口本和身份證,直直地看著對面的人,毫不露怯。

“我知道,所以我賭你不會拒絕我。”

男人有些驚訝,“你這是想,現在就去領證?”

“你要是不跟我走,回頭讓你媽知道了,一定會揍你一頓的。”

當天稍晚,兩人領了證,約了雙方父母,到阮家老宅。

徐家夫人笑得眉眼彎彎,抓著阮舟的手一聲一聲地喊女兒。阮父鐵青了臉沒有說話,阮母,一臉憂愁地看著阮舟,卻也沒有說話。

“我們是思考了很久才做的決定,不是鬧著玩的。”阮舟道,默默地跪在了徐之量身邊。

阮父鐵青著臉,阮舟是他最得意的女兒,是最像他的女兒,要把女兒交到這樣的一個人手里他怎麼可能有好臉色?

但是阮家老爺還坐在中位,沉默著不說話,看著跪著的兩個孩子,他嘆了嘆氣,直直地盯著阮舟問,“小舟,兩家聯姻,不是鬧著玩的事情,你們在一起,就是兩家聯合在一起,以后你們有什麼問題,就不單只是夫妻的問題,而是兩個家族的問題了,大吵大鬧甚至于離婚,都是千絲萬縷的糾葛在里頭的。這些你都想清楚了?”

“我想好了的,爺爺。”

老人凝重地‘嗯’了一聲,沒有繼續說話。

“那好啊,既然證領了我們得趕緊挑個好日子辦婚禮啊?!”徐夫人倒是適時地說話。

阮父別過頭去,冷哼了一聲。

阮舟連忙看向徐之量,他了然地點點頭。

“我和小舟商量過了,不辦婚禮。”

“簡直胡鬧!”阮父終于忍不住出聲了,“你把我們阮家放在哪里了?!結婚還要偷偷摸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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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是我提議的不辦婚禮。”阮舟抬起頭。“我和之量都不太喜歡這種場合,我們決定了讓媒體直接公布婚訊,旅游結婚。”像是生怕對方再有意見,又道,“我們已經決定了的。”

臨出發,阮母找到了還在家里收拾護膚品的阮舟,看著她的背影,輕聲叫了她一聲,“小舟。”

“媽媽,你怎麼上來了?”她拉上了化妝包的拉鏈,連忙拉出來凳子讓她坐了下來。

“小舟,真的想清楚了?”媽媽給阮舟遞過去今天的頭條熱搜,徐阮兩家聯姻消息公布,配圖是徐之量和阮舟的合照,以及他們的結婚證照片。

阮母一臉擔憂地看著她,只見女兒點點頭。

“小舟,公司是公司,好有好的做,壞有懷的做,媽媽不想你把公司因素考慮到你的人生幸福里頭去。”

“媽媽,我沒有委屈自己。”阮舟坐在了床邊,拉住了媽媽的手。

“舟舟,你不幸福怎麼辦?”媽媽的聲音哽咽,緊緊地握住了女兒的手,阮舟舉起手,幫媽媽擦了擦眼淚,溫和地說到,“媽媽,當年你和爸爸也是聯姻,這麼多年也走過來了。我是你的女兒,我有外婆家和阮家做后盾,徐家也尊我愛我,我不會不幸福的。”

新聞出街當天,兩人飛機直飛西班牙。

入住到酒店已經是夜晚,徐之量收拾出床鋪,往套間的客廳走去,阮舟一把拉住了他。

“你去哪里?”她聲音顫抖不自知。

徐之量卻笑了,“阮舟,雖然咱證也領了,家長也見了,但有些事情,我也不必說破。哥好歹是個男人,共處一室不合適,我去睡沙發。”

說完就要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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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舟連忙扯住他的衣袖。

“徐之量,我說跟你聯姻,和你結婚,不是說著玩的。”她大聲說道。

男人腳步一愣,沒有回頭,“我知道,但是我們不著急不是嗎。”

“徐之量,你別看我膽子大,但是我剩的勇氣不多了。”

“好不容易才邁出這一步,我害怕,沒有下次了……”

“你幫幫我,朝我多走幾步好嗎?”

男人沉默,扯了扯領帶,關上了燈,慢慢地走到她跟前。

阮舟感受到溫熱的氣息鋪面而來,內心微微地顫抖。

“小舟,如果你真的愿意,你為什麼會害怕呢?”黑暗之中,徐之量聲線溫柔,全然沒有了平日紈绔之態。

阮舟雙手分別拽住他雙臂的布料,“我和你結婚,就是做好了要和你相…相互扶持,生…生兒……育女的決心的,遲早都要面對的事情……我不會退縮的。”女孩聲音哽咽,幾近句不成句。

她感受到了對方的指頭輕輕撫上了她的眼皮,隨后,是溫熱又柔軟的唇。

徐之量不愧是情場老手,輕輕吻了吻阮舟的眼淚,聲音磁性十足,“阮舟,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有多漂亮?”

要拒絕漂亮的女孩,你知道要下多大的決心嗎?

阮舟啜泣著笑了,“我知道,所以我賭你不會拒絕我。”

再見霍昀,是一個多月接近兩個月之后了。

也就是她和徐之量回國的第三天。

下地庫的時候,一邊找鑰匙,一邊往自己的車走去。當她抬起頭正要開鎖的時候。

那個人,正依靠在她的駕駛位置等她,見她靠近,抬起頭,直勾勾地看著她。

雙對無言,恍若一眼萬年。

“霍昀。”

“阮舟。”

兩人喚出對方的名字,相顧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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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舟。我太想你了。”一聲舟舟,繾綣萬分,恍若從未改變。

霍昀邁開腿,朝阮舟走去,一把抱住了她,那久違的讓人安心的香氣再一次滿溢鼻腔,而阮舟還沒來得及告訴他這個氣味的秘密。

阮舟稍稍掙開來,往后退了一步,聲線冷清,“霍昀,我結婚了,成了別人的妻子了,再這樣,不合適。”

男人有些生氣地抓起她的右手,稍微一拉又縮短了那一步的距離。

“你胡鬧!你和我都沒攤開講清楚,就拿婚姻開玩笑?”

“霍昀,我結婚的時候,和你已經分手了。已經分手了一個多月才結婚的。”她頓了頓,“而且我已經結婚快兩個月了。”

女孩平靜的聲音里頭,似乎聽不出一絲的委屈和抱怨。

男人心口起伏,嘗試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溫和的聲音中竟然帶了幾分顫抖,“你明明已經答應了我的求婚了,我們說好了的,分公司開完就見家長……你明明答應了的,要給我生一個女兒……”

“霍昀,我已經結婚了。”阮舟低著頭,強忍著情緒,平靜地說話。

霍昀抓住了她的手臂,“阮舟你看著我,你為什麼不敢看我?!你是不是還在賭氣?”

“舟舟,你看看我,我明明…沒有同意分手,怎麼能你一個人說了算呢?你看著我!”他聲音顫抖,幾近懇求。

阮舟抬起頭,看著面前的人,霍昀紅著眼睛,滿是傷痛地看著她,那張熟悉的、朝思暮想的臉,寫滿了悲傷。

她如何不動容。

阮舟舉起手,朝著他的臉靠近,卻沒有觸碰。

拂過他微蹙的眉頭,他的睫毛,順著他高高的鼻梁,劃過臉頰,堪堪停在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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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制而隱忍的指尖,不敢觸碰的溫柔。

不可以了阮舟,已經不可以了。

“霍昀,我已經結婚了。”她再重復了一次,帶著無盡的惋惜。

霍昀紅著眼睛看著她,同樣悲痛地看著他,連忙道,“沒關系的舟舟,我去和徐家說,他們要顏面我給足道歉,他們要利益,我可以劃分霍家的股份,他們不會不同意的,我去說,讓我去處理……”

阮舟看著他的模樣,愣了好一會,卻又是忽然笑了。

就像是一個握著珍貴的金子造的沙子、想要帶出沙漠,奔赴綠洲的獨行俠,后終于到達她的朝圣湖,在平靜卻生機的湖面前,展開手心,卻發現金沙子早已經消散。

她驚訝卻又平靜,但金沙子在不在,已經不再重要了。

綠洲已經讓金沙子不重要了。

女孩再次低下頭,慢條斯理地從包里拿出錢夾,再從錢夾里頭拿出一張折疊的紙,左手拿起霍昀的手,右手將紙鄭重地放在他的手上。

“霍昀,我懷孕一個多月了。”

“我要當媽媽了。”

聽著女孩溫柔又暗含雀躍的聲音,他有些難以置信地展開,那是個超聲波的圖片。

“你…你是在騙我是不是?舟舟?”

“你明明答應了…你明明答應了…要給我生一個女兒的…”

“你告訴我,你是在騙我是嗎?”

“霍昀,我沒必要拿這種事情騙你。”

“遇見你,真的是我這輩子最耗費運氣的事情啦。”

“我所剩的運氣不多了,只能努力地去爭取最大的圓滿。”

“謝謝你,驚艷了我的青春。”

阮舟用平靜又溫和的聲音說著話,看著蹲下來靠在柱子上捂臉痛苦的男人,雙眼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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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也早已經淚流滿面。

“你撒謊……”嗚咽的男聲,苦不成句。

阮舟看了看手機,用手輕輕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我該回家了。”

孕婦不能吃冰冷的東西,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冰淇淋日,等下回去晚了,又不讓吃就糟糕了。

還好還有冰淇淋等著她,吃點甜的東西,多少,也能沖刷一下淚的澀吧。

阮舟轉過身,沒有再回首留戀那窩在柱邊的男人,上了車,揚長而去。

阮舟回到家,一打開門就看見徐之量躺在沙發上,兩條腿很得意地交叉著,人戴著平光鏡,正玩著手機。

見她回來,放下手機,卻沒有起身,道,“十點半了。我們約好了超過十點就不吃的喔。”

你聽聽,這冷血無情的聲音。

阮舟沒有說話,直勾勾地看著他,大眼瞪小眼,相對無言。

“你這麼看我干嘛?說好的事情就是說好了!醫生本來都說了最好別吃了……”他有些心虛說到。

阮舟還是不說話,就這麼可憐巴巴地看著他,那人嘆了嘆氣,“你別看我了,吃吧吃吧!真的是!搞的我好像虐待你一樣!至于嘛阮老板,一個冰淇淋!”

女人冷哼了一聲,把包扔在了他身上,轉身去冰箱處拿出來一盒冰淇淋出來,抬起腿踢了踢那躺的舒坦的男人。

“過去點,我要坐著吃。”

男人應聲坐了起來,卻一把抓過女人,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吃。阮舟也不惱,一板一眼地打開盒子,一口一口地吃著冰淇淋。

“我吃兩口。”徐之量一口湊過去,阮舟沒好氣瞪了他一眼,還是不說話,又勺起一口,又被他一口吃掉。

“你夠了!我今天很需要這個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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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你上周也是這麼說。”

“我今天見到霍昀了。”

“哦,那你多吃兩口。”

“嗯。”她頓了頓,“我本來就要全部吃了的,但是你吃了我兩口……”

“阮舟,我勸你不要太作,你今天本來都不能吃的了。”男人的手搭上她的后脖頸,輕輕地捏了捏。

“我知道,但是我太需要吃點甜的了。”女孩聲音沉悶,有些小聲地辯駁道。

抵達當晚。

男人撫上面前人的臉龐,聲音有些嘶啞,“阮舟,你在顫抖。”

“我知道,但是這個我控制不了。”女孩聲音哽咽。

“你這樣,會讓我感覺自己是在欺負你。”

“你知道我是愿意的。”

徐之量沒有說話,一把抱起了面前的女人,溫柔地將她放在了被子上,又輕輕吻了吻阮舟的眼睛,臉頰,下巴,嘴角,堪堪避開了唇瓣。

阮舟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袖,就像被扔進大海的飄萍,生怕溺亡。

她感受到了男人的手伸進了她的衣襟,徐之量的掌心溫熱,帶著薄繭,讓她微微發顫。那人輕而易舉地解開了她內外的衣物,恍若無人地踏上了她最柔軟的心口。

陌生的氣息就這樣洶涌地包裹著她,無處可逃。

“阮舟。”男人一邊叫著他,那雙纖細的手卻毫不留情地伸進了裙擺。

她下意識地挪了挪腿。

“阮舟。”他又輕聲喚了她一聲,與平日尖銳惹人嫌的徐之量不一樣,黑暗中的徐之量,聲音溫柔如月,蠱惑著人跟隨他前行。

“嗯……”阮舟聲音還帶著剛才的哭腔,那人的手輕輕撫這腿間的肌膚,女孩羞愧難堪地掐著他的手臂。趁著這間隙他吻了上去。阮舟毫無防備,被他吻得呼吸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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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諷刺,哪怕她的心,心心念念的都是另一個男人,可是她的身體,卻同樣能為別人情動。

長吻之后,徐之量一口又一口地輕輕吻著她,溫柔又纏綿,兩人額頭相抵,他聲音嘶啞,“阮舟,是你自己找上我的,你沒有后悔的機會了。”

反應之時,那人已經以破釜沉舟之勢,登堂入室,攻勢迅猛。忽如其來的異物感讓阮舟有些招架不住。

她毫不留情又似報復地掐著他,刮著他。

“阮舟,你輕點……”

阮舟沒有搭理他,又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肩膀。

那人見協商無望,又報復性地敲打著她,直到她服軟求饒。

【51-54】

一連三天,阮舟懶得連房門都沒有出,一睡就是大半日,餓了就叫酒店服務。還是徐之量看不下去,叉著腰盯著在床上睡懶覺的人,“阮舟,你這是要在床上磐涅了是嗎?”

那睡得入迷的人禁不住吵鬧,一把抓著枕頭就扔過去。“你走開,我在放假!!”

那人生氣到不行,直接把人從被子里頭撈出來,輕而易舉地脫掉睡裙,然后……

毫不留情地把人丟進了浴缸里,阮舟一臉懵逼,那人還不解恨一般,打開花灑,往她頭上澆去……

“徐之量!你做什麼!!”

“你不覺得你該洗頭了嗎?!”男人咬牙切齒。

“我感覺還行!我不難受!”

“我睡你旁邊,難受的是我!”

“你睡得時候也沒見你喊難受啊!”

男人沒接話,冷漠地白了她一眼,一邊往頭發上擠了兩大泵洗發水,毫不留情地霍霍阮舟的頭發,嚇得她連忙說,“我自己來我自己來,你這麼大力等下給我擼禿了!!”

他冷哼一聲洗了手,現在一邊,門神一樣監督著她洗完頭洗完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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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言不發地走到浴室外。

等阮舟吹干頭發換好衣服,出來看見徐之量也穿戴好等著她了。

“這是要做什麼?”

男的抬起頭看著她,“我坐那麼久的飛機來不是為了睡你的。”他頓了頓,有些無奈地說道,“老子是來度蜜月的。”

然后阮舟就被迫中止假期,營業般和他流連各大景點。到了晚上徐之量偷偷摸摸要親她的時候,被阮舟一腳踹下床,“你可給我消停點吧,我今天走了兩萬步!!”

沒有舊情,沒有工作,就這樣身心沉溺地瘋玩著,似乎所有事情所有的回憶都不存在了一般。

輾轉兩個國家之后,阮舟的蜜月之旅被下屬的消息打斷,她趁著徐之量出門買水果,打開電腦檢查著投標案。

認真到人回來了都不知道,聽到了腳步聲,驚嚇地轉過頭,身體僵硬。

“你怎麼這副模樣?自己躲起來看鬼片啊?”

阮舟眉頭微蹙,還是老實說到,“是中控建設的投標案。”她還沒說完,那人自來熟地湊過來,雙手撐在桌面上,虛抱著女孩。

可能被徐之量這些天沒臉沒皮地模樣已經迷惑了,對于這種近距離她并沒有什麼不適,但是,她想馬上去關掉屏幕,畢竟屬于商業機密。

“你把供應商換立芯智慧吧。”頭頂那人忽然說到,阮舟一面驚訝地抬起頭,他卻離開了,甩開了拖鞋就往床上躺。

“這個不是徐家的獨家供應商嗎?”她喃喃問到。

“沒關系,我打個招呼就好了,你用。”

“我用了,那徐家怎麼辦……”阮家和徐家都有能力做這個項目。

“你放心好了,徐家不參與這個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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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阮舟驚訝地瞪大眼睛,“如果是為了讓我,徐之量,你…你大可不必,你不欠我什麼……”

床上的人放下手機,有些無語地看了看阮舟,“阮老板,你多大臉啊,咋那麼愛多想呢。徐家做這個項目3個點利潤,阮家做,8個點。”他頓了頓,“好歹一家人了,沒理由看著8個點利潤不做的。”

他抬起頭看著女人正直直地看著他,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呢,你們工期保證不了,改用立芯智慧就萬無一失了。”他忽然又笑了,“回頭成了你多給我點零花錢就好啦!”

那人像是說著什麼平常的事情一樣,阮舟將改好的文件發了回去,合上電腦,站在床邊。

徐之量被人盯得不自然,沒好氣地說,“那要不然,事成了,我獎勵你點零花錢?”

女人不說話,踩上了床,鉆進了他懷里。

“你這是干什麼?”男人低頭對上阮舟的眼睛。

“總覺得占了你便宜,得肉償才能還清。”

徐之量皺著眉頭,有些不滿地伸出魔爪一把捏住了阮舟的…臉。

“你這臉涂的什麼,越來越厚……錢是我給的,苦力活也是我來做……”

“那你做不做??給你臉你不要了??”阮舟掙扎著起身,剛才忽然而來的溫情一定是錯覺。

“做做做……”說完就抱著小鞭炮進被窩。

阮舟和徐之量輾轉幾個國家之后,到了巴黎,阮舟為了報復徐之量的景點之仇,蠻橫到不行,拿著他的卡橫掃了各大品牌店,原本約好了今晚要去看歌劇,卻遇上大雪封路,酒店門都沒法出。

兩人就開好暖氣,打算窩在酒店里頭看影視版本的《歌劇魅影》,或許是靠的太近,又或者是暖氣開得太足,又或者是兩人都太過的投入到劇情,最后演變成了阮舟被抱在徐之量的懷里,他自然地親著她的耳朵,臉不紅心不跳地跟她聊著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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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舟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每一次到最后她都莫名其妙地交代掉,這難道是傳說中的渣男的魔力?

想到這里,她不禁皺著眉頭看了看隔壁的男人。徐之量收到她的眼神,了然一般將她抵在了床上,一只手抓住她兩只手的手腕,另一只手……

撓她癢癢……

阮舟:……這特麼還不按套路出牌。

“你給我停下來……哈哈哈,別碰我癢癢肉!徐之量,你想死!”

直到阮舟笑出眼淚。

徐之量忽然吻了吻她額頭,直勾勾地看著她,啞著聲音問,“阮老板,你是時候跟我聊一聊你的初戀了,那是你初戀吧。”

阮舟一愣,剛嬉笑的眼淚還堪堪留在眼眶,點點頭,半晌又道,“你確定你要保持這個姿勢聽我說?”阮舟不愿提及,嘗試扯開話題。

“我要聽聽看你心跳變化,看看你有沒有撒謊。”

阮舟:“……可是就算你不難受,我被磕得很難受……”

“沒事,你盡管說,順便可以見證下,它聽了你的話之后傷心到自行低落的過程。”

阮舟輕聲說話,談起她和霍昀的過去。談起那一眼入目的驚艷,聊起來那再遇見的喜悅,聊起她多次表白未果的心路歷程。

“那天晚上,大概是因為月光實在太溫柔了,以致于我有一種錯覺,感覺他也是那麼溫柔地看著我,我以為他也并非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的。意識到這一點,我更加不想放棄。那半年,我真的用了加倍的投入去學習,終于能夠和他進到了同一個大學……”

兩人的姿態不知不覺,變成了女孩縮在了徐之量的懷里,她眉頭溫柔地說著往事,似乎只是在分享著別人的悲情故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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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之量偶爾低下頭看看她,用臉頰蹭蹭她的發端,又幫她輕輕拭走眼淚。“阮舟,真的難過,可以不說了。”

“不,我要說。”

她一個人憋在心里太久了,從來都不敢跟人說她最深處的秘密,她有些止不住眼淚,又是委屈又是羞愧。

“我一開始就知道的,我明明知道的!但還是那麼做了。我經常在想如果我沒有冒認而是直接把真相說出來,快刀砍亂麻,會不會就沒有那麼多事了?”

“說不定我很快就會放棄,就不會越陷越深了……”

“我感覺自己就像魅影一樣,只能帶著面具,就像女主角絕對不會愛上那張丑陋的臉和畸形的靈魂,他必然不會愛上真正那個自私又貪婪的我。”

阮舟一邊啜泣,一邊講著大學時期的事情,講著她到底是如何混淆視聽,講她到底是如何欲擒故縱,隔壁的男人只是靜靜地聽著,輕輕地拍著她的手臂安撫。

“我做了太多錯事了,就為了把真相一拖再拖,甚至在最后坦白的時候,我依舊動了心機,讓他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想,哪怕他不愛我了,起碼也能不恨我。”

“我以為相處這麼久了,那麼多開心又溫馨的日子,他總是能愛上我這個吧?可是我想錯了,他沒有選我。”

“他怎麼可以不選我呢?”

徐之量沒有接話,吻了吻她的眉頭,“阮舟,你就是戀愛談太少了,多談一點多試錯,就不會這麼執著了。”

阮舟哭的好好的,一聽就笑了,又哭又笑,難看極了。“你是說要像你一樣嗎?”

徐之量見他又引火上身,無奈嘆嘆氣“阮老板,重點不是多,而是試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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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幾個人能幸運到,一愛就愛上最對的人的。”

“嗯。”女人聲音軟糯,還帶著幾分哭意。

“不過阮舟,你看我這臨危受命來救你于水火的,你可不能過河拆橋。”他佯作冷酷,伸出手抽了兩張紙巾,壓在了阮舟的鼻子上,女孩自然地就著紙巾擦鼻涕。“嗯。”

阮舟反應過來,那人已經揉好紙巾拋進了垃圾桶,她有些恍惚。抬起頭正好對上那人似笑非笑的眼神,他毫不留情的啃了下阮舟的臉頰。

嚇得她一掌想推開他,結果那人熟稔對抓住她的手臂,恢復到了開始的姿勢,聲線撩人“怎麼辦,它聽完全程都沒有很傷心。”

阮舟紅著眼眶,“我都哭成這樣了!你”、“能不能”、“做”、“個人”!

整句話被他親的斷斷續續,昏黃的燈光中那雙眼睛亮閃閃,跟催眠一樣總是讓人忘記掙扎,女孩被撩撥的下意識勾上了他的脖子,攀上了他的腰肢,像這一個多月以來許多個晚上與清晨一般,肆意沉淪,洶涌而澎湃地完全交付給身體本能。

那人輕輕地擦著她額間的汗液,嘴唇輕輕劃過她的耳垂,“今天咱哪里也沒去,你體力應該還行吧……”不等回復再次欺身而上,阮舟想說話,卻忽然感覺一陣胸悶氣短,連忙伸手阻止了那人要親過來的嘴巴,愣了一會,更是推開了人,匆匆跑到了浴室,干嘔起來。

徐之量拿起一邊的浴袍跟了過去,輕輕搭在她身上,有些憂愁地雙手抱胸,“阮舟,你不會是被我親吐了吧。”

感覺稍稍好轉,女孩的眼神有些放空,忽然想起了什麼,推開人就奔向自己的旅行箱,拿出來一盒檢驗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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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急,開了半天打不開紙盒。男人連忙結果,看到紙盒上的字,忍不住驚訝挑眉,一邊拆一邊看著女人問,“中文?”

阮舟沒有理會,拿過東西就回到浴室,急急鎖上了門。

是兩道杠,她在旅行結婚的途中,懷上了蜜月寶寶。她有些恍惚地打開門,男人正在門外等著她,下意識拿過來一看,了然點頭,抬頭看著她,“能生嗎?”

“你敢不要?”她咬牙切齒,對面的人笑意盎然。

在酒店昏天暗地吐了幾天,連忙買了機票回國。

第一天,通知家里,入住新房。

第二天,國內醫院再次確認。

第三天,她再次見到霍昀,失魂落魄。

懷孕六個多月的時候,徐之量陪她一起回阮家吃飯,一進門就聽見阮父在生氣地摔東西,嚇得阮舟顧不上身體龐大也趕緊快步進去,隔壁那個人也驚嚇地連忙扶上。

“逆女!簡直逆女!”是父親的聲音,一進門就看見他又摔了個杯子,而阮母站在旁邊,見阮舟來了,下意識也想伸出手扶她。“這是在干嘛?我還沒進門就聽見他在罵我。”

母親搖了搖頭,“不是你,是小歌。”

她頓了頓,“之前小歌跟我們說要去滇西工作的,結果是要和楊家那個小兒子私奔去的。咱家和楊家有過節,我們一直都不知道他們倆在談朋友,但是楊家人知道,就斷了那男孩的生活費不許他們來往,小歌也不敢和我們說,不知道怎麼的他們倆找了霍家的人要到了錢,兩個人就這樣都跑滇西,私奔去了,剛才小歌打了視頻電話回來,才敢坦白,結果她小孩生的比你還早,都滿月了……”

阮舟覺得呼吸有點不暢,下意識抓了抓手心的手腕,反應過來抬起頭看看隔壁的男人,他眸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溫和說道,“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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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咱女兒踢我。”

阮舟生產除去最開始的陣痛,倒是沒有吃很大的苦頭。她害怕自己作為惡毒女配會有什麼不好的結局,一路上都抓著徐之量的手臂,匆匆交代,“要是我出了什麼事情,你要答應幫我看好我爸媽,看好阮家的公司…嗚嗚嗚…”

最后還是忍不住哭起來了,被一邊推著她進產房的護士吼了一聲,“現在哭啥哭!留點力氣等下使!”

同一個市里,她總有再見到那個男人的機會。就簡單的這麼一場酒會,大概是這麼許多年鍛煉出來的眼神,她一眼就能看見那個身形。

而他正透過觥籌交錯,虛榮假面,層層疊疊的西裝長裙的眾人,直直地看著她。

他還是那麼的英俊,一如當年她驚艷的模樣,或許更加瘦削一些,臉龐線條深刻,恍如神祇。

他正用著那阮舟沉溺了千百萬次的溫柔眸光看著她,世界似乎靜止了一般。

霍昀沒有說話,憂郁的眼睛里頭,盡是隱忍的溫柔愛意與不能明說的傷痛。

他有愛過,阮舟想。

這就夠了。

她回之以一個禮貌溫和的微笑,從此疏遠相敬,江湖再見。

忽然有人搭上來一件西裝,她輕輕抬起頭,徐之量一副不耐的模樣湊到她耳邊,“這酒會太無聊了,我們去城西吃生蠔吧。”

阮舟自從生了寶寶后就剪了短頭發,看著睡在地墊毯子上,穿著粉色連身衣的寶寶,肉肉的小腿彎著,又蹬蹬地伸展著,正朝著她嘻嘻地笑。

阮舟笑瞇瞇地也看著她,一聲一聲地逗著寶寶喊她‘媽媽’,寶寶還不會說話,只是看著她眨眼睛,傻傻地笑。

這個時候有人打開了門,是徐之量。

室外太陽正好,他背著光,笑聲爽朗地說道“爸爸回家啦~”

女人有些恍惚地走神,忽然想起不知道何時做過的一場夢,又舒心的笑了。

我是阮舟,我想我會幸福的。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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