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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賊王又被素質教育了》第7章

我皺起眉頭,翻了個身,卻摸到身上的毯子。

毯子?有人在?

我心下嚇了一個激靈,猛地睜開眼,就看見楚清河坐在我的身旁,輕輕擁著我。

「清河……你怎麼在這里?」

剛開口我就覺得我真是該挨兩巴掌。

楚清河一言不發。

外頭雨停了,一輪弦月高掛,月光被洗得干凈,照見他長睫下一片陰翳。

他肯定是生氣了。

氣我不爭氣偷了瓔珞,氣我騙他。

想到這里,我自覺矮他一頭。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開了口:

「我把瓔珞還回去了。」

我扯了扯他的袖子,他無動于衷。

「他們捉我我也沒反抗。」

我戳了戳他的胳膊,他沒有反應。

「我看到首飾盒里亮閃閃的,可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一件也沒有拿。」

「就連那串纓絡,我本可以悄悄丟進河里神不知鬼不覺,可知你不喜,我又偷偷放回去,才被抓住了。」

楚清河依舊沉默著,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我開始慌了。

「……方才,」他輕輕開了口,「方才做了什麼噩夢?」

啊?他半夜匆匆過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個?我準備了一大堆的偷瓔珞的借口此時也用不上了,我呆呆地看著他:

「啊?你不是來審問我的?」

他長嘆了口氣,似乎也認了命:

「你到底把我想得多壞?」

「他們捉你時,有沒有傷到你。」

我搖搖頭。

「剛剛……你做了什麼夢,我見你眉頭一直緊皺。」

我忽然鼻子一酸,滾落下兩行淚。

「怎麼……又哭了?」他手足無措。

「我以為、我以為這一次,你一定討厭我了。」

「不會。」他溫柔地為我擦去眼淚。

「你最好、你最好討厭我。」

「不要。」他彈了我腦袋一下。

「我、我是不可能離了清水居的,那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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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你看我連偷東西都、都戒不掉,還會騙你。」

「我、我以為你這次一定對我失望了。」

我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他聽我抽抽嗒嗒說完,表情從方才的慌亂到又好氣又好笑。

「別哭了,回家吧。」他摸了摸我的頭,將我抱起。

他站起來我才看清,他不過穿著尋常衣衫,連佩刀都沒帶。

那柄他吃飯睡覺都不離身的佩刀,不見了。

「你的佩刀呢?」

 

清河:

她高燒了三日,阿鯉的師父琴遠卻將我攔在阿鯉房間外,他笑著邀我去看后院養的一池魚兒。

那一池魚兒的名字都比阿鯉和花鰱好聽。

叫什麼錦團,點墨,綴金。

看來他也不是不會取名。

琴遠將一點魚餌灑下,一群魚兒爭相去接,于是聚成一團彩色錦緞。

春日的午后,后院香樟蓊郁,將水榭籠上一層翠綠的涼蔭。

直到半盞茶的功夫過去,他才悠悠開口:

「我將她買下時,她怕飯里有毒,所以不肯吃,捱到第四日,我吃一口,她才吃一口。」

琴遠倚靠著水榭欄桿,伸出手漫不經心地去撩池塘的波光,方才聚集的魚兒們察覺到異動,慌忙逃散。

「她吃過很多苦,所以要將你的真心試個上百次,她才邁出一步。」

「我知道。」我低頭飲一口茶,忽然想到她那日說的夏蟲語冰。

「你若只是一時新鮮心血來潮,我勸你早日打消念頭。」

琴遠抬頭看我,眼中蒙上一層樹影,他說:

「她背負著遠比你想象更深重的罪孽。」

琴遠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我并未來得及去細究更深重的罪孽是什麼,琴遠已經叫丫鬟們送客了。

她身體痊愈,還是長安城市井街坊的耳目們告訴我的。

那一日,她在畫舫上瀟灑肆意,哪有在我面前偽裝的那般乖巧嬌弱?

我并沒有生氣,只是那一日春光太好,讓我覺得綠意盎然。

那一壺美人醉哪能讓我失去理智,只是我們都需要一個堂而皇之的借口去明白:

我們之間產生了某種誤會。

她以為我喜歡乖巧嬌柔的阿鯉,我以為她喜歡謙和有禮的清河。

于是我們虛與委蛇了多年,以至那日貴妃宮捉住她時,她不信我。

我要讓她明白,我喜歡的是阿鯉,不需要乖巧柔弱等任何形容詞作為前置條件。

哪怕那日我將她堵在清水居的繡床上,隔著衣服感受到了那串粉瓔珞。

我都想聽她的解釋,而不是先去猜疑。

可師父看不下去了,才將我支開,設下了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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